听得此言,宗慎行心中冷笑,并未急于回应,初见唐九,不察对方身份之时,或还未曾反应过来,自唐剑莲花显现,而后种种,宗慎行观战至此,早已堪破当中玄机,原来从自己出江霖时,自己就已一步步踏入这位无双国士棋局其中,怀中的三枚锦囊哪里是解困之法,分明是他将自己摆布如子的执棋之手。
见锦衣并不答话,老人哪能看不出这位北晋皇子的心思,微眯双目,兀自开口:“说来也是...此间局势,随那宗师之难解开,杨公子早已置身事外...哎...可惜啊,这归北之路上,还有两难...”
心神稍凛,宗慎行眉头微蹙,心中暗忖:“萧毓申布下此局,恐早将我心中一切算尽,若不应他,恐归晋之路,还有险阻...此间唐九之困局,便是他亲手布下,不知后面还有何夺命之局...”
宗慎行虽是自觉武已入知天,文也不在他人之下,可面对这位曾经的国士,尤是在今夜陷入他所布之局后,已对他不止是忌惮,甚至有些惧意,此番再听他提起‘归晋三难’,原本已是打定主意要在旁观战的心已有了几分动摇。
察觉锦衣眉眼间的细微变化,老人心中有了底,本在为青衫少年而悬起的心,稍稍放下,随即抚须再开口道:“更何况...城门失火,殃及池...”
老者声音犹在耳旁回荡,但锦衣的心既已动摇,而后的话已全然听不见了,唯记得老者口中那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错...如那刺客真的冲着唐九所护的公子而来,一旦得手,为免此间事情败露,定会灭口所有人...即便他不下手,唐九若是脱身归来,瞧得这公子身亡,那自己等人也定会被迁怒,到时一样是死路一条。”须臾间,锦衣心中万千念头闪过,自以为还在权衡得失,殊不知自己早已陷入这位无双国士的语言‘陷阱’之中。
权衡再三,锦衣已然打定心思,随即向身旁观战的王颜、青石开口:“待会听我号令行事,如那佝偻要对那青衫少年下手,我等三人要出手相助,救下那青衫性命!”
青石自不会抗命,但王颜却一改先前沉稳,激动开口:“公子...那小畜生是杀我儿...”
话才出口,王颜就觉身旁锦衣眸中目光扫将而来,即便他比起年轻,但身上那份气势,丝毫不比远在北晋的那位九五弱,甚至在暗凝内力情形下,周身气势已超过了那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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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潜入齐云多年,王颜早已喜怒不显,可杀子之仇,常人怎能忍受,虽住口不言,但身上却已止不住颤抖,正当心中不忿之时,却听得公子传音入秘之声再至。
“既选择助我,你便可放心,尽可将我当做你的子侄...你子便是我的兄弟,这仇我定会帮你报了,不过眼下之势,不得不顺而为之,望你能明我心。”
王颜无论当年官场,还是潜入齐云江湖,早已磨炼如人精般,怎会不知宗慎行拉拢之意,抬眸迎其火热目光,亦知自己如若不从,恐怕他会立刻对自己下手,到时莫说为恒儿报仇不成,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交代在这。
“只有保住性命,方能为恒儿报仇...”王颜心中权衡再三,终是定下心思,再迎上锦衣目光,以坚定回应。
锦衣见状,心中打定,当即执臂,用力一握,随即回首,迎上那位从容国士,开口回道:“先生为我解困,今日既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老者尚未回话,交手之声已然传入耳中,几人齐齐寻声望去,只见那佝偻刺客竟将手中拎着已然昏迷的褴褛衣衫少年丢向青衫少年二人。
宗师一掷,力量不弱,更何况褴褛少年也如青衫一般,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如要接其身躯,定也会被其身上剧毒所伤,但若不接,恐在这一掷之下,这少年即便不死,恐也会重伤。
上官人言,自然省得这佝偻刺客阴毒之心,正欲运功救人之际,却觉青衫身影,一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