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军心,甚至舆论和自己对立,再怎样坚忍的王者,也会为着自己的王位,做出自己也失去控制的事情。”
“这次该我问,”雁王深沉地道,“你认为他错在哪里?”
“嗯,苍狼还没开始错。”眼波流转的凰后给出判断,“开始错的,是另外两个人。”
百胜战营
往还珠楼一行的铁骕求衣方自归来不久,就遇上数名苗兵推了几车书前来提交任务。
“军长,任务完成。”其中一苗兵道。
“嗯?”转过身来的铁骕求衣望向麻布覆盖的小车,“车内是何物?”
“这……我……”苗兵吞吞吐吐,显然也是个看过书中内容的。
眼看着手下士卒闪烁其词,苗疆军首口吻转厉不怒自威:“说!”
忙不迭跪倒在地的苗兵瑟瑟发抖:“禀军长,属下……属下奉命查缴狼朝宫禁录。”
“奉命?”铁骕求衣皱了皱眉,“奉谁之命?”
“是……是副军长。”偷眼看了看苗疆军首神色,苗兵小心翼翼道。
“书!”铁骕求衣伸手,苗兵乖觉呈上书籍,苗疆军首开始翻阅了起来,眸光稍凛更显凝重,“嗯?”
尚贤宫
“选择。”凰后笑容中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我喜欢给人有选择的机会,因为我讨厌强逼别人接受我的思想。”
雁王打断了她的话:“有选择的余地吗?”
甚嚣尘上的舆情足堪抹杀一切余地……
苗王府
“叉猡,王宫周围兵营情况如何?”苍越孤鸣问
“练兵日益精进,防卫的情况也没问题,但王上……”
四下巡视督查王宫左近情况的叉猡按例述职,只是今日稍嫌神思不属。
‘我该将这本谤书上呈吗?’神思不属的原因在于怀中书籍。
敏锐察觉到近卫情绪的苍狼关心道:“叉猡,为何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取出怀中书本的叉猡目光迟疑。
“你手上那本书是?”苍越孤鸣眼神一凝,“呈上让本王观视。”
“啊!是。”回过神来的叉猡愣愣称诺。
“嗯?狼朝宫禁录。”视线只是一扫封皮的苍狼并不急着翻看,转而问道,“叉猡,这本书,从何而来?”
“是叉猡巡视王宫范围所得。”叉猡回答说。
苍越孤鸣接着又问:“为何此书会流传至王宫呢?”
“是叉猡失职了!”想起书中所露思想,叉猡不由半跪在地。
“叉猡你多虑了,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伸手扶起女侍的苍狼温声开解。
“谢王上。”叉猡起身,触电似地抽回手臂,“请王上不必担忧,铁军卫正全面追缉此书的来源,并且回收销毁。”
“铁军卫?”苍越孤鸣扬眉。
“没错,是铁军卫。”叉猡点头。
“嗯……”苍狼沉吟,‘难道是军长所下的命令?’但这不应该啊。
疑问未停之际,又见一侍卫入内启奏:“禀王上,孟偏王在宫外求见。”
‘来得好快。’苍越孤鸣心想,跟着有条不紊作下安排,“叉猡,速召军长入宫。”语序前后说明轻重缓急,“另外,传孟偏王。”
“是。”叉猡应唯,和侍卫一起退下,随后孟赫进入。
“臣孟赫,”孟偏王伏倒在地,“参见吾王。”
掸袖虚扶牵起座下臣属,苍狼直言询问来意:“孟偏王,祭鼓前议结束不久,莫非南苗部落还有其他的需要?”
“臣今日前来,不为其他事情,只为这本宫禁录的内容而来。”孟赫说。
臣下受人煽动,苍越孤鸣暗暗留心:‘这背后有人在操弄一切,他的目标是本王,还是军长?’又或者……是苗疆。
孟赫喋喋不休:“现在南苗各地部落,人手一本,大家看完书以后啊,疑声四起,大家都讲书中那个年轻人,就是暗指铁骕求衣。就连昔日西苗军勇士,都要孟赫前来王宫,要求王上以法处置铁骕求衣,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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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未尽,意自明。
苍狼一语替此事定调:“这本宫禁录,是有心人刻意操弄,想挑拨本王与军长的关系,藉此动荡苗疆政局。书上内容诽谤王权,其心可诛,孟偏王不可深信。”
貌显莽撞却是粗中有细的孟赫眼下倒显得口齿伶俐:
“常理说清者自清,若真没书上说的那些事情,为何铁军卫这么快就要湮灭证据?既然铁军卫已经行动,就代表铁骕求衣心虚了。”
“嗯,”鼻音轻哼不辨喜怒,苍越孤鸣似在斟酌,“孟偏王,你先退下,此事本王会再做裁决。”
“是。”孟赫告退。
宫门深锁灯影幢幢,披了绣龙锦缎的王座上,苍狼靠着椅背,整个人陷入沉思,半晌,蓦地唤道:“少使!”
“王上!”赫蒙少使自暗处现身待命。
“皇甫先生近来如何?”
黑水城
“南苗近来颇不宁静,各部落间龃龉频频,其中尤以南韶为甚,暗中厉兵秣马看来所谋不小。”
事先做足功课的幻幽冰剑胸有沟壑侃侃而谈。
“此外,军长近日亲访楼中,欲借助还珠楼的情报网,调查部份铁军卫在守卫交接后的行踪。”
特地绕过铁军卫情报来源的举动说明忠诚现况不容乐观。
转达完来龙去脉,幻幽冰剑抬眼看向面前男子:“你打算怎样办?”
刚从黑水城机关枢纽转出的寰宇奇藏径将折扇敲入掌心。
“缓办!”
洒然应付一句的他眼下倒真似一名不在乎外界风云变幻,满心只顾红颜芳华的多情公子。
“飞渊呢?”两人约好要结伴往锋海一行。
“忆无心。”幻幽冰剑凝视着皇甫霜刃,像是早预料到他的问题一般,淡淡回答说,“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是呆在忆无心身边……”
“飞渊姐姐吗?”小院里,接待访客二三的忆无心语气尽量委婉,表示两人来得不巧,“她刚刚还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