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家族成员,多数不知名姓,背景未见真实。”
很是符合沉埋在历史背后的墨家所贯彻的行事作风。
“至于李斯,”荻花题叶娓娓道来,细揭春秋隐秘,“表面上师荀卿,践法家,实则统整鬼谷一脉所遗势力,一举登上朝堂。”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逍遥游面无表情,“同样,李斯的壮举,也惹来了致力维稳的墨家之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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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赵高不惜背负骂名,也要扳倒李斯。”
一言蔽之直陈结果略过血迹斑斑。
非是轻视,而是清醒,从未亲自经历那段黑暗光阴的狄飞惊自知无从大谈所谓切身实感。
“赵高在真正掌握权力之后,向始帝进言,让墨鲁两家隐于历史之下,从此墨家消失在阳光之中,同时与鬼谷一脉结怨,成为历史上的宿敌。”
“你真正的重点,是邹衍的师门,”休琴忘谱道,“因为他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李斯的同门师弟。”荻花题叶接口道,“说起来,这对师兄弟确实配合无间。”
谈今说古聊追先人,就此间历史而言,荻花题叶不吝溢美之词。
——“一者把持朝政,一者散布五德终始学说,让人民相信奇货可居的始帝,能平定乱世,成为天下共主。但之后,邹衍做了一件必须让他逃离师门的事情。”
提到关键,这面狄飞惊语音微顿仿佛笔者断章,那厢逍遥游淡淡开口赫然接过话题
“被墨鲁两家说服,贡献阴阳家的力量,打造抵御魔世的神兵——诛魔之利。”
“杞人忧天啊!”
荻花题叶叹道。
“虽然他是师弟,年岁却比李斯大,所谓长者为尊嘛。李斯未必会针对他,加之铸造神兵乃为大局。不代表他有背离鬼谷一脉的想法。更说不定,当初他来到此地开宗立派,传下的不止阴阳诸术……”
瞒者瞒不识,目光微闪的休琴忘谱毫不讳言:“比如说,墨家、鬼谷两脉之争的意念。”
“哎呀,前辈讲话真是直接。”
“这不正是你想导出的结论么?”逍遥游拆台道。
“是啊,”唇角微勾,狄飞惊继续推演尝试还原历史全貌,“即便当真学宗未有传下类似意念,墨家就会对此视若无睹么?”
最简单的问题,墨家九算当真会愿意信任曾为宿敌的旁人么?
何况学宗所传的确与纵横一脉息息相关……“传说很久以前,血神入世,魔染人心。霎时世道纷乱,后来有一名英雄,手持神兵,打败血神,终结了乱世。”
潦草带过血神隐笔,心照不宣的两人各怀计较。
“然而,神兵也在战斗中断裂。殊不知血神的邪念犹存,他的血,沾染了神兵的碎片,造就了邪兵——血不染。而后人为了制衡,又用其他碎片铸造持之不败与随心不欲,从此有了三不名锋之说。”
“三不名锋现今成了仙舞剑宗世代所传的神器,但在之前呢?”荻花题叶问,“血神从何而来?致力探微索隐的墨家岂无穷究意念。”
“追根溯源的墨家子弟既来到道域,又怎会注意不到原本的学宗呢?”
“也是由那时开始,道域形势从阴阳一家独大之局面,变成了如今的四宗并立。”
“而其中除却学宗外,他宗各怀天师遗宝。”制衡意图不要太过明显,“甚至于,四宗各自所修禁招中,怒天之惩亦不足与他派争锋。”
唯一的优势仅仅胜在反噬较轻。
因为此部武学更多作用在于同纵横九字诀之根基相冲。
想到当初丹田隐隐作痛之感受,狄飞惊眼底嘲色更浓:“所幸,那也不是阴阳学宗真正的底牌。”
“字的传承么?”逍遥游下意识按指抚上琴弦。
话中所提的“字”指印契。
“学宗术法以字为本,若有过人领悟,甚至能与武学正面交锋。”
纵横家弟子邹衍入道域开创阴阳学宗,九字诀经过变化成为阴阳学宗的秘典。但天师术法所留基底只能修炼至第七字,若继续修练将前功尽弃,倘若兼修怒天之惩更是如此。
“将话题转回一开始罢,”荻花题叶道,“在后人看来一手奠定道域现今四宗并立局面之根基的张天师同样出自墨家,”就是那个造成道域内乱的罪魁祸首,“事实一旦披露,民情该怎么想呢?”
是爱屋及乌既往不咎,还是恨屋及乌连带动摇对天师之信仰?
“个人的仇恨,终究要为群体的得失让路。”休琴忘谱说。
从结果看来,龙虎天师的举动挫伤最深的只有阴阳学宗,余下三宗反而是既得利益者。
拥护还是反动不言自明。
“那倘若墨家对他宗的扶持动机亦不单纯呢?”狄飞惊问。
说话间,他长袖挥过,一本书籍就这样推到了逍遥游面前。
书名《天师纪年》,伴随休琴忘谱目光扫动,耳畔荻花题叶的语声悠悠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