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轻叹,虽说这世间的母亲多爱子,可若这个孩子是痛苦和屈辱的结晶,确实又无法释怀。
“帮我拿掉他吧,求你!”童萱哽咽着开口,像是一直压于心头的秘密终于可以诉诸于口。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一个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她更无法在日后的每一天,时刻面对着那样相近的一张脸,时时刻刻提醒着那一场噩梦。
同样,她更没法毫无芥蒂的去爱他,这对她不公平,对那个孩子也不公平。
“好,我去同连城先生说。”沈舒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童萱哭了好一会,才逐渐平静下来。
沈舒意双手落在她的手臂,直视着她道:“童萱,好好活着,我不帮自弃之人。”
童萱心头微颤,对上那双漂亮清冷的眸子,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沈舒意从房间离开时,晌午的太阳高悬。
可就算如此,也没能驱散这空气中的冷意。
她抬头看了看刺眼的日光,忍不住想,要如何才能还童萱这样的女子以公道?
大乾的律法纵然会惩治恶人,可世俗偏见又如何能轻易消除?
离开时,沈舒意同跟上来的九俦道:“准备间隔音又隐秘的牢房,过两日会送个人过来。”
“是。”九俦应声。
沈舒意再度道:“快年关了,若有想回去探望家人亲眷的,替他们准备些盘缠和衣物,若是留在这过年的,也都准备些年礼。”
九俦顿了顿,缓缓道:“小姐不怕他们不回来?”
沈舒意莞尔一笑:“要走的留不住,能留得住的才是我要的人。”
直到沈舒意离开,九俦仍站在门前看着她的背影许久。
半晌,高大的少年畅快一笑,转身回到宅院。
*
三日后,沈舒意揉着酸胀的肩膀,看着眼前的画,颇为满意。
虽说缝缝补补她不在行,可这画倒也尽了全力。
“小姐,这画…画的真好!”玉屏满眼惊叹,实在不知该怎样称赞。
琴心和剑魄抻着脖子偷看,没办法,上次沈舒意补的那件衣服,她们两个虽离的远,却也没得着好果子吃。
“江漓回来了吗?”沈舒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