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沈景川又有些犹豫,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替沈舒寒去请先生是对是错。
当初因为被沈舒意说动,再加上寒哥儿聪慧,他确实想着哪怕寒哥儿不能入仕,就算屈居于家中,也是沈府的一大助力,日后亦可成为仰仗。
但如今真到了这个关头,他却不知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了……
看穿他的心思,沈舒意轻声宽慰道:“父亲不必多想,成与不成都是哥哥自己的命数,何况就算不成,也总能消除些你们之间的隔阂,让哥哥觉得至少在这偌大的府中,还有爹爹是在意他的。”
沈舒意一番话,直把沈景川说的老脸臊红,莫名的愧疚。
要知道,当年沈舒寒没出事前,不知道替他争了多少脸面,可到后来,他上次见到他时,形销骨立、狼狈不堪。
说到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狠心和失职。
沈景川唇瓣动了动,半晌,才道:“舒意,爹爹也有自己的苦衷啊,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他。”
沈舒意心下冷笑,面上不显。
她柔声道:“爹,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哥哥向来聪慧,他会明白的。”
“何况如今爹爹不是请了秦家帮忙吗,若能为哥哥觅得名师,总是一件好事。”
闻言,沈景川也振奋起来不少,当下道:“你母亲的大哥秦孝文在国子监任职,听闻这次他费了不少心思,请动了国子监的郭先生、李大儒、还有太学的欧阳先生……”
“爹爹费心了,哥哥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沈舒意笑着开口,眸色里闪过一抹寒芒。
秦孝文秦孝武是秦雪蓉的哥哥和弟弟,两人都在朝中混了个小官,可说是一文一武,实则秦家的这两个儿子却是文不成武不就。
但凡能拿得出手些,秦老夫人至少会盼着自己的儿子能光耀门楣。
偏偏儿子不争气,她又想一步登天,这才把主意打在了女儿身上。
可女儿们是没指望了,自然只能指望孙女外孙。
偏偏孙女得的太晚,庶女身份又太低,这才把主意打在了沈静语身上。
说到这,沈景川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麟哥儿如何了,消失这么久,竟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沈舒意收回思绪,应和道:“是啊,前阵子母亲在秋猎时,也像是得了癔症般,还说六弟断了腿呢……”
沈景川神色一僵:“不会的,他自幼聪慧,虽然顽劣,总不至于的。”
沈舒意没再多言,杏眸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