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神色坦然,对着太后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后,利落的起身往外走去。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谋取太后的信任,故而只能兵行险招。
在这宫中,长乐公主和先二皇子的事是禁忌,在太后面前更是如此。
虽说有不少人清楚,太后礼佛便同此有关,年岁越大越盛,只是没人会蠢到把这种事拿到太后面前说,毕竟那是大乾太后,整个大乾太后最至高无上的女人。
她不需要你怜悯,也不需要你安慰,更不认为有谁能真正感同身受。
人皆是如此,都以为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才是最大的。
所以聪明的人哪怕明知道太后在怀念什么,在痛苦什么,也鲜少有人会自作聪明的在太后面前提起。
毕竟没人有资格多说什么,任何一种表态,皆是错的。
可沈舒意清楚,她没那么多时间等着一次次被太后召见,所以只能尽力抓住每一次机会。
太后盯着她的背影眯了下眼,冷声道:“你不替自己求情?”
沈舒意停下脚步,转身道:“臣女知道自己僭越,所以愿受此罚,只要太后娘娘能宽此心,舒意无悔。”
太后眸色锐利,眉宇间俱是厉色,久居高位的气势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沈舒意始终谦卑,却并无惧怕。
太后冷笑出声:“拖下去打!”
*
沈舒意被人押出营帐后,太后仍旧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失神。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长乐在她身旁的模样。
“长乐不觉得自己所言有错,但若是惹了母后不快,长乐愿受此罚。”
太后恍惚了片刻,缓缓垂下眸子。
她的长乐是个安静又沉得住气的性子,常常捧本书便能坐上一整日。
自己年轻时也时常礼佛,只是不如如今心诚。
可那样小的孩子,却能陪她坐得住,一坐便是半日,安静的像是不曾存在。
若自己转头看她,她有所察觉,便会抬头回以一笑,温温柔柔,并无公主该有的凌厉。
可明明如此温软的人,却格外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