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来安收了二百两银子,倒是真把《陆缺传》编撰出来,只是文风偏向纪实,没有太多看点,书商不愿意刊印,最终只能自己掏银子,印了几十册。
如今全部堆在侯府里,无人问津。
但何若若无所谓,资助许来安编书,更多是她自己的意愿。
她已经看不清字,让人念了几遍,觉得写的很好,时常让侯府里识字的丫鬟念给她听,静静看了会儿天,又让丫鬟念。
“老夫人,晌午了,咱们先吃午饭。”
“也好。”
丫鬟端来薏米莲子粥,何若若吃下小半碗,便无胃口,遂让丫鬟念书。
院里响起读书声,微微风声,竹篙破开水波的哗哗响声。
何若若握着一只开的不好的荷花,脸面越来越舒展,缓缓闭上眼,不知多久后,荷花从她手里掉了下来,摔落满地花瓣。
“老夫人?”
“老夫人!赶去请郎中!快!”
丫鬟很机灵,可把郎中请来后,何若若早已气绝。
入夜。
三桥乡侯府的挂上白色灯笼,许多乡邻过来帮忙操办后事,或悼念何若若,府内响着低哑的抽泣声。
一阵看不见的风吹过,小宁河远处翻起红光,小船从雾里驶来,穿过拱桥,穿过层层叠叠的荷叶,来到侯府后面。
撑船的女子道:“若若,该走了。”
音波扩散,何若若的三魂七魄魄随意脱体而出,彻底斩断与肉身的牵连,合而为一,飘飘荡荡飞出侯府。
新生的鬼物未受天地阴气浸染,尚处于茫然之态,目光朦胧不清。
撑船女子便伸指向何若若眉心一点,为其打开冥窍,恢复神志。
“若若,该走了。”
何若若认得撑船女子,猛然一惊,掩口道:“河神娘娘,您怎么会过来?”
“你故去了,我来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