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余晖洒落时。
成群的骆驼握在街上休息,各个驼队的小厮抱着草料饲喂,场面忙忙碌碌。
陆缺从骆驼群中穿过,进了家客栈,左右环顾了一周,看见角落有位身材干瘦的黑脸老叟、端着酒杯自饮自酌,就径直走向那桌,坐了下去。
穿行朔北沙漠苦差事,适合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而带着的老叟,通常都是经验丰富的引路人。
经行过天南海北的!
陆缺向店小二招呼道:“给这位老伯添壶好酒,上两道荤菜。”
黑脸老叟吧唧了几下,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
“小哥是有什么事?”
陆缺开门见山道:“我要到一座名为羊池镇的镇子替父母还愿,不知道此镇在哪座郡城哪座县域,所以想和老伯请教。”
原来是问路的,也蛮懂礼数,黑脸老叟对陆缺多了两分好感,问道:“小哥带着地图吗?”
“有。”
陆缺把详细版冀州地图摊在桌案。
看见这幅地图,黑脸老叟脸上的皱纹拧得更深,先赞叹起来,“难得难得,这地图怕是花了小哥不少银两吧?”
“老伯慧眼如炬。”
“羊池镇早些年受过旱灾瘟疫,所剩的百姓不足原来四成,又不怎么外出经营,知道的人的确不多,在这儿!”黑脸老叟手指点在一个名为“青屏郡”的郡城西南部。
陆缺道:“距离此处还有多远?”
“出了朔北沙漠就是青屏山,距离羊池镇的话大概三百多里。”
“那不远了,多谢老伯。”
“总不能白喝你的酒不是?”
打听清楚了羊池镇的位置,陆缺的心事又落下一桩,卷起地图放进竹箱笼,叫了饭菜果腹。
大漠偏远,纵然肯花银子,也不会有什么美味佳肴。
一碗荞麦面,一碟盐水黄豆,一碟烟熏羊肉而已。
吃过饭。
陆缺没做停留,连夜赶往青屏郡。
越过青屏山,沿路而行大地生机越来越盛,将到郡城前已是绿树白花的郁郁春景。
快到春三月了,风尘仆仆的少年也已走了五千里路。
但一切向好。
在青屏郡郡城前喘了一口气,陆缺把身份文牒交给守城兵卒验看,随即入城,特意了家环境清雅的客栈休息。
每日五两银子,所以各方面非常一流。
不过陆缺太累了,早饭也没吃,就躺到床上睡了,一觉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方醒。
“舒服!”
陆缺从床上坐起来,推窗透气。
外面下起了小雨,将青瓦白墙的街巷笼罩在雨光之中。
有位姑娘撑着油纸伞走过雨巷,仰头向窗中望来一眼,俏脸不由微红。
“你也到青屏郡了?”
陆缺微微点头,但感觉场景不太对,不自然地撇了下嘴,谁想姑娘竟用手臂夹住了油纸伞,掐动法诀,驭风飞到了窗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