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看着荀彧的神色,略带一些不解,讲道理荀彧不应该如此,以荀彧的智慧上查三皇五帝诸子先贤,能拼出来一整个国家与统治者的关系,不至于推不出来终极的关系。
【总觉得荀彧有些奇怪,是我想多了吗?不过讲道理都推到了这一步了,不可能不知道接下来的变化,感觉荀文若对于天子的态度有些癫狂了。】陈曦望着荀彧离开的背影默默地想到。
实际上陈曦估计的没错,荀彧靠着荀爽的只言片语推出了国家和阶级关系之后,荀彧实际上就已经走在了无数人的前面,然而接下来的东西才是真正意义上将荀彧重创了。
推出国家和阶级关系之后,荀彧自然就延伸到了国家制度和律法,很快就靠着阶级本质推出了法的服务对象,然后皇帝重要性直接被摧毁了。
荀彧所学的一切究其本质其实是法家,而他的法家虽说温和化了很多,但本质并没有变,依旧是服务于天子。
有了国家阶级概念之后,天子这个概念并没有独立出阶级,这就和荀彧之前三十年所学的天子独一无二,拥护天子的理论冲突了。
天子只是既得利益者这个阶层的一份子,甚至在推出国家概念之后,荀彧已经从中窥视到如何退到幕后去获得更多的利益,天子甚至在这个阶级之中并没有绝对的必要性。
荀彧几十年的所学不断的否认这个事实,但作为亲手一步步的推断到这一步的荀彧,岂能不明白自己的论断是真是假。
结果到后面,荀彧基本靠着自我暗示还有不断的重复告知皇帝是唯一的,皇帝是最重要的才保持住了自己对于皇帝的恭敬。
否则的话,荀彧会成为当今天下第二个对于皇帝毫无敬畏心的智者,所谓皇帝只不过统治者阶层的一个普通成员,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最多是他掌握了更多的资源。
所有加诸在皇帝身上的一切在荀彧冰冷的推断下都被一一揭开,世袭罔替也罢,一姓一家也罢,君权天授也罢,这些都是扯,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只是因为他掌控着更多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