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农奴们里面也有很少的人能够搭建简易木屋,但如何搭建一间容量够大、节省木料、牢固可靠的木屋,那就需要专业指导了。京华满天下开矿开垦,早已形成了一些专门的简易木屋搭建办法。根据各个不同地区就地取材的原则,有了十几种处理模式,只要照着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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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规模化带来的好处。
不过,当高务实解释了这些事之后,朱翊钧依然不能理解,问道:“即便你不能调动当地土民服徭役,但这些措施也给你省了不少钱,为何最终还是花了那许多银子呢?而且,咱们刚才不是在讨论西域卖地的事么?”
“皇上稍安勿躁,臣说定南城,就是要解释这卖地。”高务实微笑道:“皇上现在已经知道臣为建造定南城花费了一千三百六十四万两银子,可是皇上是否知道,这定南城又为臣赚下多少银子?”
朱翊钧微微蹙眉,沉吟片刻,摇头道:“这朕没法猜,毕竟定南城有多少丁口、多少田地朕都不知道,却要从何猜起?你总不会说定南城给你缴的税能比苏州还多吧?”
苏州,大明赋税最重的一个府,也是赋税最高的一个府。虽说历年来多少都会有些高低不同,但多数年景都在200-280万石大米的田赋之间。大明米价北方大概是0.7-1两每石,南方为0.5-1两每石,平均的话就看做是0.7两每石好了。
那么,苏州每年的赋税折算成白银,大概有200万两之巨——再次强调,这仅仅是苏州一个府。简单的说,它一个府缴的税甚至比某些穷省还多,因为有些穷省不仅不能提供赋税,综合算下来甚至可能是“亏本”的。[注:以上这些有兴趣的童鞋自己查资料,我就不引述了。]
“皇上,定南城的赋税是暹罗国王在收,因此臣不是说这个。”高务实听了皇帝的话,轻咳一声,道:“臣要说的是:定南城是分期建设,而每一期工期完工之后,臣就会卖掉已经建设完的片区中绝大多数土地。随着全部工期结束,臣也卖掉了绝大多数城内地皮,最终卖掉这些地盘的款项不仅摊平了全部建造拨款,甚至还赚了四百七十五万两银子。”
高务实这里有两处打了马虎眼:第一,定南城的赋税的确名义上是由暹罗国王收取,但实际上暹罗国王压根没有实权,定南城的赋税是“由京华集团代收代管”;第二,高务实卖地的钱其实不完全是银子,甚至不完全是“钱”。
前文提到过,许多暹罗贵族通过在定南城中买地彰显地位,因此地价炒得奇高无比,而这些贵族也未必有如此多“货币”可以提供,于是很多人就典当了自家的部分领地给京华。他们倒是不太乐意典当良田,但是对于山地什么的就完全无所谓了,因此很多典当出来的土地都是京华看中的矿山、港口甚至湖泊之类。
实际上,由于这些非田地的土地不受重视,京华给的价格也低到离谱。高务实这里说的“四百七十五万两”典当地,哪怕按照大明的市价(其实也不高),恐怕都要翻五倍,就更别提一旦开发完成所能带来的收益了。
而此刻,朱翊钧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结结巴巴道:“就靠,就靠着卖城中的地皮,你,你居然就赚了小五百万两?”
高务实施施然点头,再次确认道:“是的,皇上,一共赚了四百七十五万两。”
“怎么可能?”朱翊钧继续瞪大眼睛,大声问道:“这样一座新城,里头什么都没有,你光卖地能卖这么多银子?我看暹罗全国也没这么多银子吧?”
高务实便解释了一番暹罗贵族典当祖产换地皮的情况,然后叹息道:“皇上,您毕竟是九五之尊,看来还是很难从常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些地皮的价值。这么说吧,如果皇上如今要新建国都,而您答应臣可以优先在您的皇宫周围买下土地,那么这价格就算寸土寸金,臣也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后来的权贵必定愿意花更多的钱从臣手中将这些地买走。”
朱翊钧已经有些明白了,但还是顺口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需要彰显身份之尊贵,以及他们在朝中,乃至在皇上跟前的地位。”高务实道:“这对他们而言,是无价的。”
“哦……”朱翊钧恍然大悟,然后沉吟起来,半晌之后才皱眉道:“可这些地,似乎本就应该由朕拿来赏赐给他们才对,否则如何让他们感念圣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