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你这个比喻有问题,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给他们机会认祖归宗。”高务实大摇其头,道:“你看岛津家、长宗我部家那些人,一个个都说自己的祖先是中国人嘛,所以这是认祖归宗。我这个人最是仁慈不过了,怎么能能离散骨肉至亲呢。”
“是么?”刘馨白了他一眼,道:“我记得以前我中学时代的男同学们,基本上都是盼望着马踏东京来着,你要是去和他们说中日一体,我估计你恐怕要挨揍。”
高务实笑道:“人在不同的年纪有不同的想法,那是很正常的事。人总是会随着年龄和知识的积累成长起来的,然后就会明白,打仗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进行的一种手段,但打仗本身未必能解决问题,如果有更好的手段彻底解决,那打不打仗其实根本不重要。”
“可是依我之见,你要让日本‘认祖归宗’,怕是最终还得打仗才行。”
“小孩子早早离开爹娘,有点叛逆心态很正常嘛,虽然我坚持以说服教育为主,但如果着实不听话,打打屁股那也是应该的。你不是老说我有爹妈心态么?你瞧,这也是爹妈心态呢。”
“行行行,反正你总有道理。”刘馨叹了口气:“我就是怕,你找的这个搞不好是个逆子,教都未必教得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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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还是很怀疑这种同化能力嘛,那这样吧,我简单说说这种能力是怎么回事,曾经做到过什么。”
刘馨点点头,道:“请讲,我也希望你能说服我。”
“生活在中国北方更偏北的先民,原来过的生活和中原地带、南方差不多,但随着人口增多,那里的农耕环境也没有其他地区好,所以这些先民开始了农耕加狩猎的生活。
再随着气候变冷,粮食进一步减少,为了生活,这些先民只好带着家畜到处寻找食物,游牧,就开始了。但游牧的收益无法保障,所以时不时就要南下抢劫,要想抢得过农耕民族,就需要加强武力,所以游牧化的民众,就成了人人皆能骑兵打仗的好战士。
生活在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民众,面临两重压力,一个是气候变冷造成粮食产量下降,一个是北方游牧化的民众南下抢劫。对于他们来说,自身的资源本来就不够,还有可能被抢走,这该怎么办呢?
应对这个问题,主要有三种办法:第一是改进生产技术增加粮食产量,但迭代生产技术是个长期实践才会见效的事情。于是人们想到第二种办法,重新划分资源,让少数人吃饱。也就是通过战争或统治,让大多数人少吃多干,供养剩下的一小部分人,这就是“阶级化”。
此外,重新划分资源还有一种办法,部分人结成共同体,然后宣布其他人“非我族类”,再把他们的资源抢过来。这种方法更暴力,更残酷,冲突更激烈。
这三种方法,常常是组合使用的。比如在黄河中下游地区,人们在劳动生产中不断改进生产技术。同时,群体之间、群体内部的冲突也更加频繁。群体之间,强大的群体会兼并弱小的群体。
群体内部,掌握更多资源的人变成贵族,他们会对下层农人进行剥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掌握资源的贵族会修建豪华的宫殿,组织强大的武装力量。在这个过程中,人群间的财富和权力分配,越来越不平等,并逐渐形成一个金字塔形的社会结构。普通民众在下层,统治者在上层,最高统治者在顶端。体现在古代中国的历史上,就是夏、商、周的出现。
公元前2000年左右,气候干冷化,夏政权出现。到公元前1500年左右和公元前1000年左右,商和周相继出现——问题来了,为什么就偏偏在这些时期出现了这些政权?
公元前2000年前的全球气候干冷化,给中国大地上的先民带来严峻的生存挑战。原本生活方式相近的各个先民聚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生活在农耕畜牧交界处的北方民众,走向畜牧化、移动化和武装化。生活在农耕区腹地的中原民众,结成维护共同资源的群体,因此才有了夏、商、周这些比较强大的政权出现。
但这并不意味着‘华夏’的概念出现了。直到西周,‘华夏’的概念都还没有被提出,而且‘谁是华夏,谁不是华夏’也很不明确。周政权的很多盟友都是西部的游牧部族,甚至周人最初就属于西戎部落。
既然这样,‘华夏’概念是如何出现的呢?这就要说到一个非常有名的故事,‘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个故事你听肯定过吧?大概情节是,西周末代天子周幽王非常昏庸,他宠幸美女褒姒,为博美人一笑,点燃烽火台,多次戏弄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