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想不明白,明明他所部的骑兵即便在这“十年和平”之中也没有出现多少战斗力下降,可是为什么却连遭败绩呢?为什么呢?自己真的没有天命吗?
哈木把都儿见辛爱只是发愣,却一句命令都没有,急得满头大汗。
他又催了几声,辛爱却始终痴痴呆呆的,目光中也渐渐露出绝望之色。
哈木把都儿一咬牙,不再请命,而是转头大喝道:“黄台吉有命,收兵重整!”
下面刚要传令鸣金,谁知道从他们刚才来的后方忽然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听起来至少有一两万骑兵的规模。
哈木把都儿一愣,诧异地回头望去,心中大感意外,暗道:莫非图们汗良心发现,或者探听到了什么消息,给咱们派了大队援兵来?
谁知道回头细看之下,对方旗帜上却是清晰明了的一行汉字:分守宣府北路独石马营参将麻!
哈木把都儿一下惊得亡魂大冒——宣府的马营是马芳马兰溪带出来的嫡系骑兵,马芳在任时,甚至敢拿相同兵力追着土默特骑兵打!
糟了个大糕……
哈木把都儿大惊失色,大喊:“收兵!收兵重整!快!快!快!”
然而为时已晚,张万邦他们那边也发现了那支骑兵的到来,以及蒙古人的异常慌乱。
张秉忠和张万邦父子虽然此刻没有站在一起,但显然都知道该怎么办。
张万邦下令死死拖住阵前的蒙古人,不让他们轻易撤离,而张秉忠更直接,下令变阵——改空心方阵为雁形阵,意图反包围蒙古军。
雁形阵就是向前的“V”字形阵,有点像张嘴吞食的鳄鱼口。实际上张秉忠所部刚才前前后后损失也很大,估计现在兵力也就五千多人,想要反包围近万蒙古骑兵,本身在理论上是不可行的。
但此时蒙古人自己也知道己方已经腹背受敌,前面的明军步兵跟施了妖法似的根本打不穿,后面居然出现了人数比自己这边还多的明军骑兵,这还怎么打?
一时之间,蒙古军阵容大乱,各部开始出现溃逃之势。
哈木把都儿见势不妙,一手拉过辛爱的马缰就要带着他跑路,辛爱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道:“哈木,你走吧,阿布不想走了。”
哈木把都儿一愣:“阿布,你这是?”
“图们打不过明军了,我去他那里也只是迟一点被擒罢了,何必做这等白工?”
辛爱整了整衣帽,朝张万邦的刺刀阵方向看了一眼,平静地道:“我好歹是个黄台吉,那高钦使总该会见我一面再杀吧?我想看看他,看他究竟是一个何等模样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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