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文听说是古月的电话,心中就有了不少嘀咕,眼下,也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事情。
“你让他帮你确认藤田三郎在不在医院对吧?”
这个问题一出,陈沁心愣住了,她不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只是不由见看向了自己的义父,而陈焱章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
“所以,你小子这是打算摊牌了么?敬文同志,或者说‘藏锋’同志?”
陈焱章说的如此直接,让陈沁心越发难以跟上,这个现状太过突然,她心中一时间波涛汹涌难以平复。
“看来那小子猜的不错了,您真的是站长啊?”
“嗯,那小子的确不错,你妹妹就是副站长了。”
就算这时候被点名,陈沁心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既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清楚该是怎样的表情,索性就当一个听众算了,让这叔侄俩自己来。
“如果不是那小子今天突然这么说,您还打算瞒我多久呢?明明已经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等小鬼子离开的那天吧……或者,你小子需要帮助的时候。”
这样的说法直击了陈敬文的灵魂深处,他知道这是自己叔叔表达爱的方式,也知道这就是事实,可他还知道,这不是全部的事实。
“说来还真是怪可笑的,咱们都隐瞒了多年了,怎么就一起被古月那小子识破了呢?”
“或许这就叫‘命数’?虽然我并不相信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不过咱们要做的事情,本身就是难如登天,你们那位毛主席的说法我十分认同,这些年的事实也充分证明了他的观点,所以我也坚信小鬼子总有被赶走的那一天,可是,这个努力的过程里,难道不需要一些‘天命’和‘运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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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古月那小子,就有足够的‘气运’,不然他怎么能喝个茶的功夫就把堂堂共党王牌特工抓在手里了呢?”
陈焱章的说法不无道理,陈敬文虽然也不太愿意相信,可他也清楚有时候很多事情的确没法解释清楚,正如自己这个污点……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是一笑了之。
“在国外到时候,我就接触到了共产主义思想,并且认定这个思想可以救中国,可以挽狂澜于既倒,可以扶大厦之将倾,所以我从那时起便投身到了共产主义事业当中,而且一直无怨无悔。
尤其是回国之后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
陈焱章清楚陈敬文想说的是什么,于是他自己主动坦白了,因为眼下也是时候让陈敬文知道当年的一切。
“你父亲,陈森段,是我大哥,也是和我一样党国的战士!当年,他虽然是军统上海站副站长,可所有人都认为他才是站长,而我根本不在军统内部。
这种安排,是上峰出于保护我的目的而设计的,虽然我自己并不乐意,却没法拗过大哥的倔强,这可以说是一个当大哥的对自己弟弟最大的关爱了吧……
所以就算是军统内部,当年那些人,也都只知道你父亲,并不知道我陈焱章。
不曾想,这个设计,最后还真的起到了作用,虽然这个作用是我一辈子都难以接受的……
你二叔陈淼篇和你生母私通了,你父亲悲愤交加之际找我谈过一次,不曾想,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大哥的面了……”
说到这里,即使是陈焱章,也不禁有些哽咽,而一旁的陈沁心已经无法思考,因为这些内情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虽然在这个家里已经生活了多年,可她加入军统是在陈森段出事之后。
而陈敬文,表现的很冷静,没有言语却也没有任何表情。
或许这个真相,他心底早就出现过无数遍,而眼下只是亲耳确认罢了。
“那对狗男女眼看事情败露,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家里东西打包随后跑路之时,意外发现了你父亲的密室,也是从那些往来信件的落款上知道了你父亲是‘军统上海站站长’这件事。
即使是我也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无耻才能做出他们那般的事情,可当我知道后续的时候,已经有人上门查我了,当然,还包括你。
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因为我清楚我必须隐忍,不然军统上海站就真的没了,而且,你也没了……
通过各种打点和疏通,我最终排除了自己的嫌疑,也包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