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朝廷的贪得无厌让韩振海明白了,朝廷那边对于下面省份的了解比较有限。但凡他们把延寿教当成可以谈两句话的人,也不至于上来就说把延寿教所有的马匹都收缴了吓人的话。
“李公公。这延寿教势力庞大,安右道民众怕是有半数是延寿教的信徒,要我一声令下延寿教就乖乖地把马匹全交上来,实在难以办到。”
李公公才不管:“你是安右道的观察使,怎么连些小民都唬不住?就说他们若是不从,那延寿教的教中重要人物,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反贼,到时候派人抓起来,他们就从了。”
韩振海苦笑:“李公公,这是要激起民乱的啊。”
“怎么,他们还敢造反不成?韩大人你放心,你这安右道如此富庶,平民百姓怎么会不过好日子跑去造反?你是被那延寿教吹出来的信徒数目给吓到了,实际上我已经看穿了,这世上敢造反的都是那些一无所有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才会想到造反。有好日子过,谁也不会提着脑袋跟什么延寿教造反的,韩大人你放心好了。”
韩振海不敢透露这延寿教有专属于他们教主的武装。哪里需要那些信徒跟着造反成事,周宇若是真的下了决心,一声令下上万人就能冲进首情城里把自己和这李公公捉了。
韩振海见李公公态度坚决,缓道:“不如我把那延寿教教主请来,李公公当面向他转述陛下口谕,看他是否服从?”
李公公却觉得还没给对方颜色瞧瞧,谈也谈不出东西来,都是浪费口水。因此直接站起身说道:“韩大人,迟早是要收缴的。走吧,先拿下一座马场,那什么教主自然会乖乖提着礼物过来见我,哼哼。”
李公公是下了决心,但韩振海的手下人听说要去查抄延寿教的马术训练场,都苦劝韩大人别冲动,先和延寿教的人谈谈再说。
“大人,这开弓可没有回头箭。此时与延寿教交恶,谁能保证不出乱子?您看看大家伙谁愿意动手?谁敢动手?”
李公公一旁看着,见韩振海竟然指挥不动自己的手下,还说风凉话:“没想到韩大人的手下都是如此无能之辈,穿着衙门的衣服连一群泥腿子都不敢得罪。唉,若是彭大人,怕那周宇屁颠屁颠地就把马匹全送过来了,哪里还要杂家亲自出马。韩大人,若是不行,让我的人先上吧,他们可都是京里练出来的。”
韩振海强笑一下:“不用了李公公,我自己解决。”
用安右道的人去收缴马匹,事情将控制在可控范围内。如果真的让李公公的人上去了,要是出了人命流了血,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别废话,都给我做事!朝廷花俸禄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临阵抗命的吗?进去把训练场封了,闲杂人等都清走,清点所有马匹。”
清点马匹之后该怎么办,韩振海没说。他希望清点得慢一点,让延寿教有机会派人过来谈一谈。他今天是被架在这儿了,李公公在一旁看着,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见观察使大人下了命令,他的手下人只好一脸为难地磨磨蹭蹭开始干活。冲是不可能冲的,态度都和蔼的很。
韩振海又不可能在安右道干一辈子,他们可是要在安右道和延寿教打交道一辈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