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两条官船自南向北而行,打头一条船上站着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的男子,显然这人已经有了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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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细看却是年龄不大,似乎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不免让看到的人想到,怕不是又一个受到祖宗荫庇的家伙,否则如此年纪如何能够考取进士谋得官身。
此时他站在船头看向远方,大运河从天边白云深处排空而来,“真是壮观”。
“呵呵,既然壮观,那魏老弟是不是即兴赋诗一首呢!”
身后不远处船舱门打开,一个同样青袍男子走了出来,虽然也是青袍,可是官服样式却和先前那人不同,他穿的是一身宦官服侍。
“陈大哥别笑话我了,作诗,下辈子吧。”
船头那人只是笑笑,转身对后面那个太监说道。
南京事了,又休息两日,魏广德和陈矩在南京城官员的相送下登上了北返的官船,现在船只已过扬州,正向淮安驶去。
在船上这几日,陈矩和魏广德接触多了起来,在船头船尾观看运河风景的时候,也会多说一些话。
“你们去船舱里呆着吧,外面风大。”
这时候走到船头的陈矩转身对身后两个小内侍吩咐道。
“是。”
两声娘气颇重的回答声传入魏广德耳中,让他不觉眉头微皱,但瞬急就舒展开。
陈矩说话的语气中也略带这样味道,只是或许是刻意,或许本身阳气更重一些,至少让魏广德和他交流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反感。
直爷们儿,魏广德在后世的时候也看不惯一些所谓的小鲜肉学的韩流装备扮,娘里娘气的做派。
待两个小内侍进了船舱后,陈矩才开口说道:“你进了裕王府,在京城我们就不能过多接触了。”
这几日在船上相处,陈矩也感觉到了和魏广德之间的生疏,但是有些事儿在京城的时候他也不好,或者是不敢说,也只有出了京城和魏广德单独相处的时候才开口提一嘴。
“嗯?我什么时候入了裕王府。”
魏广德转身诧异的看着陈矩,问道。
“去年鳌山灯会,你和裕王爷相谈甚欢,我当时可是在城墙上看着呢。”
陈矩嘴角挂笑,轻声说道。
“入了裕王的眼也好,将来的成就只会更大。”
陈矩说出这话的时候,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魏广德。
这一眼让魏广德心神巨颤,这话里的意思多清楚啊,自己好像是赌对了。
不过,旋即魏广德就皱眉对陈矩说道:“陈大哥,你的意思我好像明白了,可这次发来南京的抵报你也看过,在京城的时候怕就知道了,那个郭希颜可是因为奏疏被砍了脑袋。”
说实话,当时看到抵报的时候,魏广德一行人还在南京城里没有出发,魏广德在看明白事情缘由后就是皱眉,如果是在京城的话,他都要去找高拱、殷士谵等人破口大骂一通了。
当初说的好好的,不上奏疏说就藩的事儿,郭希颜上书请让景王就藩,说起来好像他这个当哥哥的容不下弟弟似的,虽是朝廷制度,可皇帝没有表态前,就不应该做这些。
是的,魏广德以为郭希颜的奏疏是因为裕王府的原因,即便抵报上只说是郭希颜个人行为,可是在大部分人看来,那就和裕王指使的无疑。
好了,人被砍头,又给了外朝一个不好的印象,似乎裕王真的是不受嘉靖皇帝的宠,或许那天就把裕王就藩的旨意发下来了。
“郭希颜那个蠢货,他不是裕王府的人,那事儿也不是裕王府让他做的,他官场失意,所以就想要投机取巧,贪图拥立之功罢了,杀他不冤枉。”
陈矩只是澹澹的回道。
杀郭希颜的前后,他可都在大殿里侍候,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到眼里,甚至因为位置的关系,他看到的东西甚至比他干爹高忠,比大太监黄锦都还要多。
“景王去看鳌山灯会,皇爷是从来不会上城楼去看的,只有裕王殿下去了,他才会上城楼去看灯,看烟火,只是可惜了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