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赶紧钻进了防炮洞，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豆子给他挖的防炮洞还是不够深，昨天挖了一天，也只能藏大半个身子，秀才还得拼命蜷缩成一团，就这样屁股还露在了外面！

豆子是他的勤务兵，才17岁，年前刚加入的新兵！长得瘦瘦小小，秀才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豆子。

轰的一声巨响，头上的土沙沙直落！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摇晃着，

秀才觉得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的响，

飞机扔下的炸弹似乎近在咫尺！

他的内心不停的咒骂着，轰炸结束，他要拿棍子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小家伙！这挖得是啥玩意！

飞机扔完了炸弹，又来回不停地低空扫射，肆虐了许久，才扬长而去！

好不容易，大地才恢复了平静！就听到四处都是哭喊声，尖叫声！

秀才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阵地上已经一片狼藉，很多战士的身上都是尘土和鲜血，

他走了几步，就看见前方一段战壕已经被炸塌方，几个战士一边哭，一边拼命用手扒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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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着尘土和硝烟，秀才有种窒息的感觉，他四处望了望，大声喊了一句，

“豆子！”

一个哭腔从不远处传来，

“连长，豆子牺牲了！”

秀才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地上并排躺着三具尸体，最边上的那具，让秀才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勤务兵，豆子！

此时的豆子双目紧闭，脸上还残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惊恐表情，而他的前胸则有一个大大的洞口，洞口中不断流淌出鲜血，将他浑身上下都浸透了！

秀才跪在了地上，他呆呆的看着豆子的遗体，只觉得内心一阵的绞痛，

“连长，刚刚飞机扫射的时候，豆子中弹了！”

秀才摆了摆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豆子平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战队其实根本就没有勤务兵这个岗位，一般都是通讯员，但是在3分队确实还有很多陈规陋俗，

几个以前的土匪军官，都设置了勤务兵，没人伺候他们还不习惯，

但是豆子始终是任劳任怨，替他端茶倒水打饭，甚至连防炮洞都帮他挖，而他从来不说一声谢，甚至有时候说骂就骂，说打就打！

秀才猛然觉得，自己很对不住豆子！

急促的哨音吹响了，

“鬼子要进攻了，各就各位！”一个声音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