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伯也有了一些困意,准备回房歇息。
“啪”的一声耳光,把姬长伯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晃晃悠悠的从后院出来,刚才造纸的妇人瘫倒在地,衣袖拂面,暗自抽泣。
“哎,阿朗这个烂赌鬼,输了钱就打老婆,喝完酒耍酒疯也打老婆,哎,这都是命啊。”酒肆老板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这酒肆很大,所以后院很空旷,隔出几个单独的院落,租给别人住家。
大多是贫苦家庭,没什么收入,有的是像阿朗这样,赌博输了田地。
有的是酒肆伙计,把亲人从乡下接到城里来照顾的。
总之,这后院也是一处热闹地方。
大汉打了人,抢了妇人卖纸的辛苦钱,又去潇洒去了。
姬长伯看着那妇人,哭完擦擦眼泪,起身又去忙碌去了。
里屋出来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丫头,看年纪与自己相仿,大概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阿妈,别哭,我给你揉揉。”
那妇人破涕为笑,从袖中又拿出了一枚铜钱。
“明天阿妈带你买肉吃去。”妇人笑眯眯的哄着小女孩。
正当两人商量着明天要买什么肉的时候,在门后看着这一切的姬长伯走进了这座小院。
“伯母。”姬长伯盈盈一拜。
“不知您是否有意离开这里,自寻生路?”
那妇人一愣,“谢公子美意,我只是一个落魄人家,没什技能傍身,耕不得地,抬不动桩……”
“这是你女儿么?”姬长伯看了眼躲在妈妈身后的小女孩。
妇人一顿,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巴国市价,这么大的丫头,五十钱。如果压压价,四十钱也是能买到的。”
妇人脸色煞白一片,女儿就是他的全部,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那个阿朗……再输两场,欠个赌债,你女儿恐怕。”姬长伯恰到好处的拿捏了人心。
那妇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手中唯一的一枚铜钱掉在地上,轱辘轱辘的转了一圈。
“公子,我如何能脱离这苦海啊。”那妇人欲哭无泪,她本是褒国难民,随家中长辈逃难到了这充国。
长辈弥留之际,看阿朗孔武有力,是个庄稼汉,就把自己许给了阿朗,只图一口饱饭,哪知道如今,落了这么个境地。
“我颇有家资,有意雇佣一批精通造纸之术的工匠,随我北上阆中。刚才观伯母造纸,技法娴熟,动作勤快,正是我想寻的人才。”
“我愿意!”那妇人毫不犹豫。
姬长伯观察过妇人造纸,神态专注,非常认真,手法娴熟,只是方法不对。
如果将自己的方法教给她,立马就能造出理想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