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并了梧州军半部的通州军并没有因为人多了,就感觉到轻松,反而为如何处理他们而感到为难。这些人该怎么用,敢不敢重用,都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评估出来,这很难。
“王将军,你如果信得过我们,就由我们梧州军为梧州城守第一道防线。梧州军也是朝廷军,不想躲在后面,做什么后勤。”梧州军沙将军,第二天一早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沙兄这话见外了,我们都是朝廷的军队,不分什么前后。”说句实在话,王将军并不放心让梧州军去负责运粮、后勤这些活,看着简单,真出事了哭都没地方。但是你要去守第一道防线,这似乎也不是不行,让他们去消耗对方,是对通州军有利的方法,但不人道啊。
“明人不说暗话,没有早点发现军中人心有异,将来清算起来,我们梧州军的这些兄弟谁都跑不了。如今也只能多做一些,希望各位到时候替我们活下来的兄弟美言几句。”沙将军也没藏着掖着,自揭老底。
梧州军分裂,有军衔的这些日后一个也跑不了。如今除了用血和命换取足够的战功,他们再没其他第二条路可走。
梁枫站在其他人身后,冷冷打量着沙将军和他身边的几个梧州军将领。用士兵的命,来抵自己的罪,他们当真以为如此简单不成。现在的桐州军加黄州军正在势头上,梧州军并没有胜算。
这些道理不光梁枫能想到,王将军、花将军等也能想到。但形势如此,对方愿意这么做,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他们不可能出言反对。谁都想更多的保全自己的兵,至于别人的兵,那都是自己的命了。
“那就有劳沙兄了。沙兄请看此处,这里高山环绕,是梧州和桐州之间难得的一处路面狭窄所在。如果梧州军能守住月余,等松州军到达,沙兄的梧州军作为前锋营,我们就可以直取桐州。”
“王将军,月余这个未免太难了,二十日我们可勉力一试。但是供给方面,有劳你们了。”沙将军知道王将军所说的地方,那里又叫孔雀岭,绵延的山脉如同孔雀的尾羽展开,那条略显狭窄的通道则像是孔雀的脖子。因为梧州、桐州能引来凤凰的故事,这两地的一些特别之处都被赋予了最美好的名字。
“既如此,那兄弟就先替梧州百姓谢谢沙兄和各位兄弟了。”王将军带着通州军众将军握拳行礼。
沙将军嘴角的笑容不可谓不苦涩,二十天后,他们能活下来几个人,也许根本撑不到二十天吧。
沙将军带着梧州军剩下的人,前往孔雀岭,通州军众人目送他们离开时,有人唱起了通州山歌。这歌梧州军的人虽然听不懂,但是曲调和众人唱时情感,无不都在传达着同一个意思,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替嫁娇妻有点甜
原本守在孔雀岭的通州军,在和沙将军完成交接后,连夜就要撤回大本营休整,他们已经苦守了半个月,夜夜都不敢睡个囫囵觉。这次有人来接班,他们真是万分感激,甚至把从家乡带来的一些肉干都留了下来。
当时,没人能想到这些肉干,到最后竟成了好多人上路前的最后一顿饭。
梧州军所有人更没有想到的是,和原先战友的碰面来得如此快,来得如此悲壮。如果说沙将军他们是自己想用战功来降低罪行,那么那些投降了叛军的梧州军,则是被黄州军和桐州军用来打攻坚战的。
叛军那面现在最有话语权的是黄州军将领,他们作为东南的嫡系,对桐州军还能露个笑脸,对待最后投降他们的梧州军人,那就是连虚假的客套都省略了的。
黄州军要求梧州军做为先锋,十日内必须要攻下孔雀岭,作为他们的投名状。梧州军不是没有后悔的,但如今他们已经没了回头路。
熟悉的兄弟们战场上再次碰面,他们唯一想做的就是在这场混战中活下去,活到最后。但现实十分残酷,没有不死人的打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自己杀死了自己的战友情,当几年的朝夕相处换回的是刀剑相见时,他们对对方的怨恨终究是爆发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叛军,为什么害得我们不得不来守这处地方。如果要做叛军,为什么不开始就做,如今你们是害人又害己。军士们如此想,几位前不久还一起豪迈的将军们也是如此想。杀死他们,我们必须要活下去,身后的梧州城里还有我们的家人。
黄州军和通州军的一部,就在梧州叛军身后,一旦前方打开缺口,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杀向通州军大部。
通州军同样有所准备,虽然孔雀岭的地形易守难攻,但对方的人数如今是他们的数倍,岂敢掉以轻心。
“公子,虽然自吹不好,但是带兵打仗方面,我确实比你多了几年经验。我去找王将军,让他给咱们换换。”花将军脸色并不如他的话那么轻松,他是一点都没想到王将军竟是让梁枫带人在后面支援梧州军。
“花将军好意我心领了,我虽然年纪小,但并不是莽夫。我去,更合适。且王将军这次派给我的都是精兵,我并不见得会输。”梁枫自然明白花将军的心思,花将军是军中为数不多几个早就知道他的人,一直以来为了他能进通州军,暗地里帮了不少忙,这人是怕他出事,可他梁枫也并不是懦夫。
“公子,保重。”花将军没再多说。
他虽然觉得此举危险,但是梁枫这样一个身份,守在梧州军后面,无疑是一种态度,这举动肯定朝廷了对梧州军的重视,让军士们不会心寒。同样,也是对通州军士气的一种鼓舞,这段时间的颓势也许暂时无法挽回,但能维持住就是好的。
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准备辅佐的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是文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