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人心浮躁

每次都是越打越激烈,现在双方的仇恨不停疯狂积累,曾经再多的同袍情,也都在一次次死伤中消磨光了。战争的残酷,逐渐体现了出来。

七皇子和他父皇自然有单线联系的方式,皇帝收到了几封来自七皇子的信后,信中那些郁气好歹是发散了一些出去。朝廷上百官和几个儿子,张口闭口就是东南污蔑,虽然他们只能这么说,但这些话听多了皇帝其实挺烦躁的。

七皇子就不同了,皇帝看着自己七儿子信上写的父皇是明主,明主总是背负过一些沉重的过往,心里舒坦得像是被熨烫过一般。再看看老七这信上的点点尘土痕迹,不用送信人说,都能脑补出自己儿子蹲在沙场角落满含孺慕之情,给自己写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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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了些的皇帝又去了宁妃那,跟宁妃聊老七小时候办的傻事,这对中年夫妻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说着闲话就聊了一晚。宫里其他人听了这消息后,有一句话没经过本人同意就投射到了自己脑子里,那就是无名黄那句已经广为流传的话,身体就是梁广的政治手段。

和李澄预计的一样,晋王近日频频受到皇帝的召见,同吃同住,同忆他们过世的亲爹,也就是先皇。通常都是皇帝一个人说,晋王傻呆呆听,要是问他你怎么看,他就回一句那是臣弟年幼记不得了。

“那你都记得什么呢?”皇帝唱了半天独角戏后,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臣弟记得小时候穿上亲王礼服走不动路,是皇兄抱着我跨过大殿门槛的。还有百官设宴,皇兄在您和皇嫂的桌子旁给我加了个座位,好像还给臣弟蒸了碗水蛋。”晋王也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说着说着眼角就红了。

皇帝回忆起过往,想起晋王说的这些他似乎也还记得,一时间感慨万千,当晚便把晋王留在宫里睡了,兄弟俩一起忆往事。这事被宫中负责记帝王言行录的人,送出来后,引得朝臣们跟着感叹好久,一时间上了年纪的大臣都开始回忆当年皇帝是怎么照顾晋王的。

皇帝开始重用晋王,这次不是作秀,而是实打实的。晋王的幕僚们为此欢呼雀跃,但又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泄露一两分。晋王的两个侧妃,虽然早就看透了晋王靠不住,但是晋王被重用,她们儿子的地位那就水涨船高起来,一时间两个人为了世子之位,开始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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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及时调整方针,开始跟皇帝讲起了亲情,取得了良好的进展后,发现其他弟弟也都开始效仿,心中懊恼不已。

“老七惯会卖好,去了东南也不消停。”

“殿下,属下早就提醒过您要注意七皇子。他如果真的毫无想法,怎么会第一个提出去东南,还在那混得风生水起呢,他原来在军中可是毫无根基的啊。”一个幕僚,因为七皇子在民间口风极好,心中很是忐忑。

“那你当初为何说我去不合适?”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二殿下身份尊贵,怎可轻易涉足危险之地,就是陛下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如今战局混乱,不如请陛下召回七皇子,以保其安全。”幕僚这个想法甚是恶毒,一旦七皇子归朝,日后难免被人提起是个逃兵。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二皇子开口请陛下让七皇子归朝的时候,大殿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众人就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几位原本看好二皇子的阁老,都在心里默默叹气,觉得这位皇子的心胸实在不够宽广。就算再多的粉饰,他这么做的本质依然很容易被人看出,那就是不想让七皇子拿到更多的军功。

皇帝阴沉着脸,想起七皇子信上的所说他想做的就是为自己爹看住江山领土,让哥哥们在朝堂上没有顾虑,一时间失望涌上心头。他最看重的就是老二,用心培养的也是老二,但他还不如一个有赤子之心的老七。

“为什么?”七皇子现在就跟普通士兵一样,因为行军在路上,捧着自己的头盔,吃着里面热好的饭菜。

“殿下指什么?”傅先生倒是一身便装,手里吃饭的家伙是梁枫送的一个头盔,就为这七皇子没少盯着他们偷偷观察。

“最近给父皇写信,你总让我提二哥他们。时间本就有限,提起他们,我跟父皇说的话就少了。”七皇子天天看着梁枫“孝顺”傅先生,心中也有点想自己父皇,总想着多写几句腻歪话,但屡屡被傅先生提醒不可以。

“殿下啊,我这都是为了你。你多提提其他皇子,就能在这多待上一段时间。陛下现在想看到的是你们兄弟友爱,你还没成亲,不懂一个父亲的想法。”傅先生挑出唯一一块烂糊肉,塞进了嘴里,满足的闭眼。

七皇子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觉得傅先生有句话是对的,他没成亲也没当父亲,确实不懂一个父亲的想法。自己先生这几日,和“儿子”相处的好,有所感悟也不奇怪。

“先生觉得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但最后肯定是朝廷赢。这才几个月,咱们吃的可已经稀了,等叛军吃不上饭的时候,就是咱们赢的时候。”傅先生把汤喝完,用饼子把头盔上的汤也蹭下来吃掉。

七皇子低头喝了汤后,叮嘱侍卫务必把他头盔洗干净后,才闭上眼睛想着京中的事。当晚,七皇子接到京中密信后,对傅先生的佩服之情已经挡不住了,竟然又被先生料到了,有人想让他归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