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仍保持着温婉的笑容,她知道,这一步棋,自己走得既稳且准,既彰显了自己的智慧与手腕,又维护了后宫的和谐与稳定,还拉到了太后的好感,替少年郎解决了大麻烦,顺带打击了仇人皇后,可谓一箭五雕。
......
养心殿。
建造公主府的事有富察傅恒等一干肱骨之臣鼎力支持,推进很是顺利。皇上觉得自己同时照顾到了皇后、皇额娘、柔淑和璟瑟四人的感受,此刻心情大好,正想赋诗一首...
“太后到~”
李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他作诗的兴致。罢了,待会儿去快雪时晴帖上盖几个章开心一下。
......
“皇额娘,您说什么?”皇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柔淑出嫁?”
“是啊,哀家明白,皇帝心中为难,此事总要有个取舍。”
“可是...”皇上都有些懵了,“皇额娘身边只得柔淑一个女儿,朕怎舍得让柔淑出嫁?”
“皇帝!”太后又惊又喜,“皇帝可是决定了,让璟瑟公主出嫁?皇后难道全无介怀吗?”
“皇后深明大义,朕也舍不得璟瑟远嫁,是以命人在京中修筑公主府,璟瑟与驸额在科尔沁成亲后,便可返回京城长居。”
“那可好...什么?长居京城?”太后方才喜悦的心情被冲散了一小半,早知有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自己何必白白失了科尔沁部这个助力?罢了,柔淑留在身边,已然是天降之喜,其余的事,她也不必在乎了。
“不错。蒙古求娶嫡公主一事甚是隐秘,皇额娘又是从何处得知?为何专程来向朕提议远嫁柔淑妹妹?”
皇上最忌讳前朝后宫沆瀣一气,太后当仁不让地把锅甩给了如懿:
“是娴妃,端着碗鸡汤来向哀家进言。皇帝,你瞧哀家这手指,还是被那碗鸡汤烫的呢。”
皇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李玉不是说娴妃被太后为难、手指被烫得红肿不堪吗,怎的太后也伤了手?而且,如懿为何会知晓此事呢?
“皇上,舒贵人自焚之事,奴婢已然有了眉目。”毓瑚姑姑跟个幽灵似的突然冒出来,太后解决了一桩心事,意欢又是她的人,索性也不急着走了,坐下来看看热闹。
“哦?说来听听。”
“舒贵人自焚前,去了一趟翊坤宫,出来后失魂落魄的,还命宫女去宫外查访...”这事的目击证人太多,毓瑚查起来没什么难度,当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翊坤宫?又是娴妃。”皇上现在听见如懿的名字就仿佛吞了个甜滋滋的苍蝇,一边想起青梅墙头马上的情谊,一边不自觉的膈应,“李玉,请娴妃来一趟。”
李玉满面忧心地退了下去,忖度着如何帮娴主儿度过这一关。
......
“臣妾参见皇上。”如懿行礼,声音沙哑清冷。
皇上实在心烦,未等如懿起身,便直接问道:
“舒贵人自焚前曾去过翊坤宫,你可知道此事?”
如懿心中一紧,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臣妾并未亲眼所见。”
“那她为何会从你宫中出来后失魂落魄?”
“臣妾不知。后宫之中,人心难测,或许意欢心中有些苦楚,只是臣妾未曾察觉。”
无意义的对话持续了很长时间。皇上揉揉眉心,意欢只怕是在翊坤宫无意得知了坐胎药的真相,当着太后的面又不好提及坐胎药的事,脑门上汗都快冒出来了:
“罢了,此事不许再提。”
“为何不提?”太后精心布设的棋子啥都没干呢就把自己烧了,本就心中窝火,听闻她的死跟如懿有关,自然不依不饶,“把话给哀家说清楚,舒贵人究竟为何而死?娴妃,你同她说了什么?”
如懿刚想否认,目光转到心爱的少年郎脸上,想起他的种种为难之处,不由得热血上涌,决定替他承担所有罪责,维护他和太后的关系:
“是臣妾言语上刺激到了舒贵人,让她得知了坐胎之药实则是绝育之药,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太后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