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都刺殿下,您暂且忍耐一会儿,属下在河边备了马匹。”几人从解忧藏身的灌木边匆匆跑过。解忧顺势跟上,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
这奥都刺乃是忽必烈的第七子,颇受父王喜爱,幼时便封了西平王。他骁勇善战,向来认定大宋兵微将寡、不堪一击,将宋人的大好河山视作囊中之物。此番被擒,缘由倒是颇为曲折。原来前几日这西平王府中新入了一批被强掳而来的年轻宋人充作玩物,其中有一女来自南阳城,生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引起了奥都刺几分兴致。手下为讨他欢心,便大肆吹嘘这南阳城中商铺林立、繁盛似锦,城里多得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美貌年轻姑娘。
这下属的本意是恭维,可还没等他说出那句‘待将军日后攻城略地便可将这些都收入囊中’,奥都刺一拍桌子,决定当即就去南阳城里找点乐子,再抢几个俊男美女回来玩弄。他一向自负,压根没将一座小城放在眼里,只是稍作乔装,带上两个护卫便兴冲冲地出发了。只能说,宋军这几年来节节败退、困守襄阳,确是让这位西平王失了智。
奥都刺一行人在河边找到马匹,向北疾驰而去。解忧不敢太过靠近,只是循着对方留下的马蹄印一路跟随,看看途中有没有动手的机会。所幸去古墓也是这个方向,算得上顺路。沿途偶遇些认识的药草,她自然不肯放过,皆是一把薅下来扔进个人空间。
......
几人就这样你跑我追的,转眼已是鸡鸣破晓时分。珍珠的步伐已经开始放缓,想必前面几人的坐骑也不会好受。解忧遥遥望见前方有炊烟袅袅而起,不由得精神一振,想着那几人或许会乔装成过路商人在村庄里歇脚。
地上的蹄印越发密集,看来他们也在此放慢了脚步。解忧勒住缰绳,将珍珠安置在草丛里进食。她摸了摸左手的护腕,看了看空间里的药物,又掏出一把匕首别在腰间,这才小心翼翼地向着村庄行进。
刚到村口,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如同腐烂的肉体在烈日下暴晒多时,又像是陈旧的铁器在潮湿的角落里默默锈蚀,叫人作呕。解忧心中大呼不妙,她已经能猜到村子里发生了些什么。
几具尸体凌乱地躺在前方的草地上,死状格外凄惨。从这些尸体的姿势和血迹来看,他们显然曾试图逃离村庄,可惜未能成功。
解忧藏在树后,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场景。最前方的无头尸体四肢张开,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想要逃脱即将降临的厄运。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凝固的血块形成不规则的图案。头颅滚落在地,看起来是个年轻小伙子,双眼瞪得大大的。额头血迹斑斑,显然是被弯刀猛烈砍击所致。脖颈处的断口参差不齐,露出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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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几具尸体的状况也大同小异,有的身体蜷缩,好像在试图保护自己;有的双手抱头,也许在哀求饶命。但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未能逃脱那催命的弯刀。村子里好像还隐隐传来女子哭泣求饶的哀嚎声,让解忧攥紧了双拳。
从前面对父亲的遗体时,那是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与迷茫,眼下这幅场景却让她心里充斥着愤怒与无力。明知这是个虚拟的世界,明知这些人只是永恒神域操控的NPC,可身上毛毯的余温尚在,她又怎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