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必要时,莫要在结界之外动用王息。”
陈单凌点了头。
光芒暗淡后,他探出身子摁住朽白、在天台留下了数十个有着他外貌的黑红色人形的“血残影”,就退回了还未关闭的传送阵。
达克·克萝丝未曾料到陈单凌竟不做逗留。
她稍稍显出讶异之色,从魔山上轻盈跃下。
“嗬呃——”
朽白低吼一声。
吼声带起一阵风,轰得魔山塌方了一侧。
“您这位仆从,应是禁食多年了。”
“……”
陈单凌只听到朽白混沌的心声。
见他暂时没有清醒的迹象,陈单凌望向一旁五米有余的魔山:
“请问…这些恶魔是假象,还是真实的?”
“均是彻底丧失理智的低阶恶魔,于隔罪界收押,供吾等诛魔师日常修习。”
“我能借用一个吗?”
在达克·克萝丝答应后,陈单凌从魔山中选了一名伤势较轻的低阶恶魔带到跟前。
以化作利刃的王息小心翼翼地划破它的喉咙。
朽白从被动地咽下血液、到意识逐渐恢复后主动吮吸,陈单凌才松了口气。
良久,朽白恢复了神智。
他睁眼,首先看到的是已经望了百年的天空。
最后一次看到时的翠青被殷红色淹没了大半。
朽白猛然回过了神:
“……主人。”
陈单凌拦下了朽白想要行礼的动作,只道:
“抱歉,你累了吗?”
朽白犹豫了。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仆从,你累了应该告诉我的。”
为了缓解朽白的紧张心情,陈单凌笑了笑,扶起了朽白,
“是那个臭卷毛接班了吧?”
“…十分抱歉,属下没有预先与您商议。”
“没事的,就当是你替我报了‘仇’吧。
“需要休息几天吗?那边应该能让那家伙守一阵子。”
“…不可,您此前既已将他们的安危托付于属下,属下一定负责到底。”
“……好吧。”
达克·克萝丝为朽白打开了传送阵。
在朽白回去前,陈单凌又嘱咐了一句:
“回去碰一下天台上留着的‘东西’,存下来也许有用。”
朽白答应一声,踏着达克·克萝丝的阵法回了天台。
他望向四周的“血残影”的身形,见陈忆楷在那些“血残影”之中愣是一下都不敢动。
“救救救命啊这些是啥——!!”
朽白没忍住,在谁都没发现的一瞬间乐了一下。
他轻触陈单凌留下的“血残影”,“血残影”的轮廓瞬间凝聚至朽白的掌心。
陈忆楷终于得以伸展他新生的那对蝠翼:
“吓死我了……”
还以为悄悄摸陈鹿脑袋的事、陈鹿拿他指甲划伤手腕的事败露了!
朽白一脸无语。
他银色的眉毛微微皱起,又露出了那副好似赌气的表情:
“如何?能适应吗?”
“适应适应太适应了…”
陈忆楷被朽白的眼神吓得连连点头。
他点头如捣蒜的怂样儿,倒比陈单凌更不像个“王”。
“砰!”
结界外壁传来物体碰撞的声音。
阮歌被几个人在这结界壁上一阵猛砸,胸口与后背受到的冲击让她咳出了血。
陈忆楷一见,瞳中竟迸发出了一抹他从前还未成为吸血鬼时那宝蓝的色彩,眼底也成了属于恶魔特征的暗红色。
“怎么?你投靠的吸血鬼不出来帮你吗?”
那三个人类哂笑着狼狈不堪的阮歌,不断地踢着她已经全然无力的腿脚。
“什么玩意?只会对同胞出气啊?”
陈忆楷将阮歌拉进结界,刃爪斩断了旁侧二人的脖子,再将剩下一人扯了进来。
那黑蓝色的细丝又盘绕上来者的颈部。
“吾等正愁无处去寻新的情报,你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