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烂尾楼一带回了家,陈单凌再次因为全新的作息而昏睡过去。
时至傍晚,家人回家时的说话声才吵醒了他。
他洗了把脸醒神。
下楼迎接,却听得陈鹿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是怎么了?”
陈鹿打开家门还发着牢骚,朽白并不理她。
“真是的!下次不带小白出去玩了!”
“他欺负你?”
“哥哥——!”
陈鹿“砰噔砰噔“地跺脚跑来,拉起陈单凌的手一阵假哭,
“朽白凶我——!”
“怎么凶你的?”
“他说我再吓他,他就挠我!”
陈单凌一听笑出了声。
他轻抚陈鹿的头顶,示意朽白到旁说话。
“主人,属下对小主并无……”
“她只是在撒娇,你没有真的挠过就好。”
陈单凌招手,让朽白凑近一些,
“我是想问你件事。”
“何事?”
“全身腐烂的吸血鬼……有治疗的办法吗?”
“腐烂……您说的,可是被‘圣水’腐蚀肉身的吸血鬼?”
这个词,那男孩也说过。
陈单凌“嗯”了一声。
他抬头看向家人的方向确定没被听到后,将下午所见的情况详略得当地复述了一番。
“属下推荐的做法是:
“明日昼时将那双翼暴露于阳光下,待其烧作灰烬,再于灰烬淋上人血即能恢复正常肉身。
“其理智,可由您在其心脏淋上血液以恢复。”
“……她为什么会那样?”
朽白望了一眼陈单凌,又低下头耐心解释:
“许是尚为人类时,受与您同等的四翼吸血鬼袭击而致异变。
“四翼若直接吸食人类的血液,被其獠牙所伤人类便会即刻化为无意识的双翼吸血鬼,此种吸血鬼被称为‘仆’。
“要令其重新拥有自我意识,则须以四翼之血接触心脏。”
陈单凌不禁感到揪心。
“但尚有一点,恢复的理智能使‘仆’于平日中交流无异常人,但将对您的命令无法违抗。
“您意下如何?”
陈单凌纠结一番,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比目前的情况好一些。”
“单凌,过来过来,老爸找你有事!”
陈恒搂过陈单凌的肩膀肩膀,
“很久没去训练室了啊,明天一起?”
“明天?为什么?”
“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新学员要来,明天你俩打打看?”
“喊我陪练吗?”
“哎~不能这么说~就是想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荒废了,检查检查?”
“是晚上去吧?”
陈恒愣了一下,又笑道:
“猜对喽。那说好了啊,明天晚上?”
“…嗯,知道了。”
陈单凌敷衍地应着,也不知道处理那个白翼的事情会需要多久。
没多久,喻涟催着兄妹二人早早睡下。
陈单凌洗漱后难以入睡,发愣至半夜、食欲又起。
那双血红的眼眸朝着熟睡着的陈鹿望了一眼。
还好,没醒。
他离开房间,朽白紧随其后。
天台上。
陈单凌倚靠着墙,凝望远方。
一旁的秋千借着微风小小的推力轻轻摇晃。
可风的凉意没能让陈单凌冷静下来。
血色的眸子仍然光亮非常。
他懊恼地紧咬下唇。
獠牙刺破唇下方的皮肤,渗出了一点血。
“主人…”
“我没事,你不用管…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陈单凌声音微弱,已全然只有气声,
“我冷静一下就好。”
“恕属下直言,若未进食,此非冷静所能决之问题也。”
陈单凌逐渐难以抑制蝠化。
他能感觉到面纹正在生长,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朽白不知应当如何继续劝说。
察觉异动,朽白向夜空中一看、陈忆楷正向着这边飞来。
“嗬——我就寻思时间差不多了哈?还估得挺准!”
陈忆楷收起蝠翼、轻盈地踏上天台。
他朝着陈单凌走了过来,一副特别自来熟的样子。
陈单凌瞪了一眼陈忆楷,欲走。
“啥意思?您今儿个可不像喝过血的样子。”
“这跟你没关系。”
“跟您家人也没关系么?”
陈忆楷忽然正色,注视着陈单凌的竖瞳:
“您真的觉得,吸血鬼的饥饿感能跟人类一样,忍忍就能扛一阵?”
陈单凌咧嘴露出獠牙,正如兽类表达警戒的模样。
陈忆楷笑了一声:
“看吧,连表达愤怒的方式都是吸血鬼这一套,居然还觉着自个儿状态良好。
“你选吧!”
陈忆楷摊开手耸了耸肩,毫不畏惧地直视陈单凌愈发透出怒意的双眼,
“是为了避免一会儿伤人,趁着现在清醒吸我的血?还是我现在走,留您一会儿无法自控?”
“嘁…”
“那搞不好,您家里人就危险喽。”
陈忆楷故意带了一丝坏笑。
陈单凌迟疑了。
小主,
纠结过后,他终究拉过陈忆楷、冲着他的颈动脉下了嘴。
没多久,陈单凌停止了进食。
“又是才这点?”
“我看见你就烦。”
他松口时,嘴角还留着未擦净的血。
陈忆楷搭上陈单凌的肩膀,陈单凌顺势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哎呦!咋打人呢!”
陈单凌也懵,这不过是条件反射而已。
但他又没好气地说道:
“别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