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不好干,你我都心知肚明。但你是要讲良心,还是要前程,自己也要想好了。”管事末了敲打了他几句,那官媒自然连声应喏。

待官媒走后,管事长吁一口气,也是一肚子的糟心。要讲良心,哪个又愿意把个水灵大姑娘说给那个虐杀成性的主儿。

想着府里近来又缺了人口,可如今连牙行都轻易不愿接他的生意,都怕伤了阴鸷,左不得须往那黑市跑几趟了。

……

且不说这官媒如何出城去寻那陈府别院,又如何与陈夫人说和。就说这陈府自大夫人走后,陈府上下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张妈妈走前将对牌给了个管事婆子,青竹因着特例,日日去取了对牌出府,那管事婆子得了嘱咐,也不管她,青竹便今儿出府买包点心,明儿又出府买只钗,把个得势小妾的轻狂劲儿演了个十足。

要知深宅大院里的女人,金银珠钗好得,出府却难。露珠看着隔壁阿禾气的眼都红了,也劝青竹略收敛些,莫太惹人眼,又把她阿姐拿出来比例。

青竹听后略认真一思索,发现这小丫头许久不曾回家了,便又扯了个由头说露珠最近有些咳嗽,怕她给自己过了病气没法伺候大爷,放了她几天的假,让她回家去养好了再回来。

露珠目瞪口呆,勉强咳嗽了两声,提起青竹给她包的一包袱点心绢花帕子等物,颠颠地回家养病去了。

如此几番,其他人且不论,只李韵心本就是个极善妒的性子,青竹这张狂模样简直如同往她眼里泼辣油,如何忍得!

小主,

于是露珠离府去后的第二天晚上,青竹便被人捉奸在床了。

当然,这个是后来李韵心等后院几人对陈肃昇的说法,当时其实就是青竹屋外不知怎的窜来了个汉子,猫着身子想开青竹的门,又被不知何时躲在一旁的婆子、小厮等仆役一拥而上,按个正着。

有清浅三人并东跨院管事作陪,李韵心当夜就审了那汉子,那人初时还嘴硬不开口,待用了几板子,立即便招认了是青竹的相好,青竹平日里出府,也多是去他那儿两人欢好,今日他也是听青竹说了府里最近没主子,这才偷溜了进来想找她。

府里确实如今没个正主,李韵心几个妾室便也算得上半个主子,虽说有管事的,但此事涉及后院女眷,又是偷人这等主子脸上无光的事,李韵心愿意管,自然没人会拦着。

因此那汉子一招供,青竹便立马被绑了来问罪。就算是大夫人离府时给青竹点了管事婆子助她,此时也装聋作哑不敢露头了。

青竹被人绑了手脚、口中塞布跌坐在院中,四周围着的除了东跨院的女眷、管事、婆子,余的都是东跨院的仆役。仆役中有几人举了火把照亮,众人的脸在火把的照映下隐隐透着一丝麻木。

青竹冷眼看着围着她的人,李韵心几人的兴奋肉眼可见,其余众人的漠然也值得思量。

看来李韵心这些年受的宠爱却也没荒废了,平日里不显,此刻全显露出来了,她这是几乎将东跨院上下仆役都把持住了!此刻人群中或许有人看出了这场戏演的是如此荒唐又错漏百出,但却没一个人想要质疑一句。

“你这淫妇,竟敢与外男勾搭成奸,真是好大的胆子。”李韵心纤纤素手一指青竹,开口便给她定了罪名。

果然,李韵心不会放弃这次机会收拾自己,真枉费了自己前几日还在打算她再不动手,自己便要请人做一出掳人的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