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姨娘神色略显失落,准备带着顾安明退下之时,他忽然不紧不慢地开口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爱卿?朕才发觉,这院子里乌泱泱地站了一堆人,莫不是爱卿家中出了什么事儿,还没处理妥当?”
宁远侯一听这话,心里 “咯噔” 一下,他可不想在圣景帝面前丢这个脸,当下连忙拱手,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言辞恳切地说道:“些许小事,实在不值陛下如此挂念,微臣自会妥善处理。”
“爱卿的家事可不是小事,说说吧,朕正好有空,也来帮你断断这桩家事。” 陆淮神色平静,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推脱。
“这……” 宁远侯顿时面露为难之色,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在他的记忆里,陛下虽说惊才绝艳,可自从主子失踪后,整个人仿若魔怔了一般,满心满眼都只有寻找主子的踪迹,对其他事儿一概不上心。
如今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对臣子的家事这般热心起来了?
就在宁远侯万般为难之际,杜姨娘趁人不注意,又暗中狠狠捏了捏顾安明的胳膊。
顾安明吃痛,却也瞬间心领神会,还没等宁远侯开口,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个干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们府中出了一个毒妇,仗着自己是主院夫人的身份,整日里肆意羞辱侯府的妾室们,就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没能幸免。今日陛下来之前,我正满心委屈地向父亲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呢。”
顾安明虽说平日里混账得很,但好歹也读了些书,知晓在皇帝面前不可太过放肆,因而话语间还特意染上了几分文绉绉的书卷气。
只是这话音刚落,宁远侯便皱起眉头,厉声呵斥道:“住口!切不可放肆!”
训斥完顾安明,他看都不看儿子那满脸不服气的神色,又赶忙转身,对着陆淮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就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小事,只是臣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处理罢了。实在是些微不足道的事儿,臣生怕污了陛下的耳朵。”
陆淮微微眯起双眼,仿若在思索着什么,却并不看宁远侯一眼,只是哈哈笑着看向顾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