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人为太后娘娘开的滋补药方。太后娘娘近日里应是经常被梦魇所扰,殿中暂时就不要燃这些熏香了。”
陆离瞥了一眼设置在殿中的佛案,微微蹙眉,慈宁宫中伺候的人明知道太后患有头疾,为何还燃着这般浓烈的熏香?
薛清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中明白他定是误会了什么,轻声开口解释。
“前些时日,哀家头疾复发,便让宫人们换了清雅的香。或许是闻惯了这沉香,这几日头疾缓了不少。”
闻言,陆离微微蹙眉,按理说,患有头疾,闻不得这般浓烈的香气,不然只会加剧头疾。
他缓步走向佛案旁的香炉,用手轻轻扇着风,嗅着从香炉里飘出来的香气。
浓烈的沉香味扑鼻而至,但其中似乎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甜味。
但等陆离想要仔细去闻的时候,那股清甜味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微微蹙眉,沉香中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
“皇祖母。”
就在陆离想要取出香炉里的灰时,就被殿门口的一道怯弱声音打断了。
陆离止住动作,微微抬眸看向殿门口,就瞧见一位皇室装束的男子逆光立于殿口。
这个人,陆离不陌生。是之前太子赢衡格外关心的皇子,宫中最没有存在感的皇子——六皇子赢溯。
薛清宁听到赢溯的声音,浑浊无采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
“你怎么来了?”
“前些时日,皇祖母要孙儿誊抄的佛经,孙儿已经抄完了。”
赢溯立在门口,未得她召见,不能轻易踏入慈宁宫。
薛清宁微微挥手,示意候在身旁的沅莲去拿。
“近日哀家身子不适,你不必来了。”她瞟了一眼立在殿中的陆离,声音淡然地朝赢溯说道。
陆离注意到薛清宁的视线,微微垂首,遮住眼里浮动的疑惑。
自他奉命为太后调养身子的这几月里,除了绥宁帝前来探望,其余后宫中的妃嫔和皇嗣们皆被她拦在慈宁宫外。
皆说,当今太后性子清冷,整日与佛案木鱼作伴,不喜过问后宫之事。
但按他所观察,薛清宁对待其余人的态度确实皆为清冷,但她对太子赢衡和赢溯的态度有些许奇怪。
尤其是对赢溯,他方才并未错过她眼底流露出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