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仙人浑浊如同死水般的眼睛却浮现出暖意,但是齐远山却感觉心头微凉。
明明不久前师父重开地府的时候,龟仙人还是神采奕奕的。
可是龟仙人的眼睛,分明已经开始涣散。
“孩子,你叫什么来着?”
“齐远山,齐远山!”
似乎是怕龟仙人听不清,齐远山还故意重复了两遍。
龟仙人愣了好久,终于才隐约想起来。
“噢,你是齐远山啊,呵呵呵,知道了知道了...”
我则是一直看着龟仙人,不言不语。
齐远山和龟仙人聊起天来,龟仙人像是个意识不太清醒的临终老人,经常答非所问。
同一个问题要说好几遍,他才能反应过来,说一些不是很对的话。
看着龟仙人的样子,我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齐远山余光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但是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像是没看见一般,只是,同龟仙人聊的更多了一些。
聊了很久很久,齐远山都有些口干舌燥,龟仙人却是没有感觉一般,依旧是那般笑呵呵,却是非常困倦的神色,有些奇怪,有些好笑,又让人心微暖。
而我则是像个雕塑一样,自从落完最后一子,就再也没动过。
从秋风至冬雪,自春花向夏叶。
海风已经将腥味覆盖到我的全身。
此时齐远山已经话很少了,龟仙人的话却是逐渐多了起来。
“乘风自从被接入仙界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坏,如今可否还活着,只不过华生那小子至今还对我抱有怨气,哈哈哈。”
齐远山知道,乘风是龟仙人好友,而华生,则是乘风的孩子,便是如今的狻猊大君。
“欸?刚刚.....我说到哪了?”
龟仙人似有恍惚。
齐远山了连忙道:
“您说乘风前辈在七百万年前被接入了仙界,自此再也没了消息。”
龟仙人一愣,转而露出思索之色。
“乘...风,好熟悉的名字,乘风是谁?”
齐远山的双眸中,露出一抹悲伤,他艰难的笑了笑道:
“没事,龟老,您继续说。”
龟仙人诉说着他的一生,龟仙人像是重新走了一遍人生路。
只是这次,随着龟仙人的回忆不断向后,身后的记忆之路,也在不断的崩塌、消失。
齐远山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龟仙人转头便忘了自己刚刚所说的一切了。
每一次忘却之后的思索,都是在用尖刀在龟仙人的心上狠狠的划下。
可是龟仙人却依旧笑呵呵的诉说着。
三千万年的记忆,早已在三千万年间磨灭的差不多了。
随着龟仙人如今仿佛历历在目的重现。
那些未曾被磨灭的深刻记忆,如今,也在彻底的消失。
他渐渐忘了天崩,渐渐忘了那头神凰和海上的鲲,忘了自己的父亲,忘了三千万年之间的所有人。
直到,渐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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