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崖上,忐忑不安的俩人算是开了眼界,二大(叔)董志坚竟然和这个土匪头子刘庆国关系好的没了边,看着他们喝酒吃肉的同时还不忘相互打趣,眼前这人那像是杀人放火,让人闻风丧胆的土匪头子刘庆国,而是个意气风发的豪爽男人。
难道二大(叔)跟土匪是一伙的,他们疑惑的看着,董志坚和伊全林也不解释,只说让他们俩该吃就吃,就当自己家一样,这么一说,俩人拘束的看着他们,更是不敢动筷子。
只见刘庆国端着酒碗醉眼朦胧地笑问道:“兄弟,哥哥我这颗头值五千大洋,你这颗头也悬赏五千大洋,我他娘的就闹不明白了,咱俩咋能一样的价码?”
“我好歹也是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土匪头子,少说也有百十号弟兄,手上好沾了好多条人命;你呢,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没没杀人放火,二没拦路抢劫,咋也这么值钱,这民国政府糊涂得连账都他娘的算不了。”
董志坚一仰脖子把碗里的酒倒进胃里笑着说:“这就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原因,你杀人放火,拦路抢劫不假,可你替人背了多少黑锅,落下的恶名,恐怕只有你知道;而我要做的是推翻这个人吃人政府,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有地种、有饭吃、有房住的社会,你说咱俩谁危害大,仔细算算,把你和我标成一样的价码,还是你占了大便宜。”
刘庆国支楞着脑袋“嘿嘿”笑道:“管他娘的谁的头值钱,按说我报仇后能活到现在也够了,我也想明白了,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哈哈……就你们那些人,还想着推翻这个政府,你要么是醉话,要么是没睡醒,净说大话。”
“嘻嘻,别瞧不起我……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有多少吗?”
“我告诉你有很多,多到你数都数不过来,我的队伍,你也见过,说句开玩笑的话,就你这破山头,这一帮乌合之众,还不够我们一个冲锋,而且我们不光有信仰,更有自己的政权。”董志坚豪气地说道。
“呵呵,又醉了,还他娘的有政权,渭北你们不也没闹成事,人都折没了,你的……本钱在……那?”
“放心,不出一年,我会拉起比渭北起义更强大的队伍,因为我们是为一切受穷的苦人,你就守着这破山头混日子吧。”
刘庆国不等他说完就醉意十足的斜躺在椅子打起鼾声,董志坚摇晃着端起碗想要再喝,人却一个趔趄,歪倒在旁边的椅子上也打起呼噜,一个土匪头子,一个地下党,俩人醉倒在的土匪窝里,俩人听着二大(叔)跟土匪刘庆国的对话,俩人惊讶的嘴半天合不上,二大(叔)竟敢当着刘庆国的面说一个冲锋灭了黑风崖,那刘庆国竟然没有生气,仿佛说别人事一样,是越听越迷糊,看着酣然大睡的董志坚,伊全林对仁义和凌云说了句。
“早点睡,明天不亮还要赶路”也放心的倒头睡了过去。
看着酣然大睡的三人,再看看屋里的这些枪支弹药,这可都是命根子,外面那些土匪要是晚上来个突然袭击,那还不等于给土匪送给养,仁义和凌云俩人那里敢睡觉,提心吊胆的抱着枪守了一晚。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刘庆国和董志坚相继睁开眼醒,俩人相视一笑,他们都看出彼此的执着和无奈,刘庆国意犹未尽的对董志坚说:“你坦率的告诉我,真要像你说的那样,这世上,还会再有我们这些土匪?”
董志坚笑道:“你想想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有地种,有饭吃,有房住,大家都安居乐业,谁还愿意在刀口上讨生活吗?”
刘庆国歪着头不自然的笑道:“这山上的弟兄们,哪一个不是一部血泪史,有冤无处伸,有仇无处报,要不要形势所逼,活不下去,王八蛋才愿意上山做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