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府令未免太狂了吧?以为自己是圣人不成?”
“抛石车的设计竟如此复杂,这分明是胡闹!”一个灰白胡子的老人拍了拍手中的图纸,满嘴是辞,“别说三日,这玩意儿三个月都不一定弄得出来!”
“再难的东西,也得弄。”侯宇靠着台柱,漫不经心地掂量着手里的刀,声音不高,但冷意直沁人骨。
“你们倒是可以选,把图纸扔到地上,然后走人。我用这刀,不会贪工钱,只收人命。”
他一笑,满堂瞬间寂静无声。那帮老匠新工们纷纷收紧口风,忙不迭将图纸抱回了自己的作业席上。
沈括神色不动,他早已习惯了侯宇这种狠辣的处理方式。他把视线转向那些将领,恰好看到庞霖皱着眉,指着模型念念叨叨:
“这玩意儿有啥用?看着比稻草人还稀松。”
“庞将军。”沈括不动声色地开口,语气中寒意尽显。
“劳烦您将这些废话留到匈奴再攻城时好么?届时,这稻草人若能拦下一匹敌军战马,您不妨再改口。”
庞霖脸色一红,嘴上虽嘟囔了一句“不过个文官”,却不敢再放肆。这一小场冲突让在场将士皆是心思各异。
沈括看在眼中,冷笑一声,转身继续下令:
“抛石车的主组重点负责弹力杠杆,巨弩负责弦线拉力。剩余小组协调金属铸造,什么材质敢用,什么材质不能动,自己琢磨!”
随后,他抬手扔出一份厚实的单子,上头全是从系统里调出的现代化名词和改良笔记。这些古代匠人看着生僻字眼,一个个头皮发麻。
“实在有看不懂的,”沈括扫了一眼众人,点燃雪茄说:“直接来问我。”
一个初生牛犊的小匠人硬着头皮抬头发问:“少府令,咱这车……怎么装东西?”
沈括不答,反倒从一旁拿出了一截雕琢精良的小型横梁,递到那人手上:
“装?是扔,目的是把这么个玩意,直接甩到半空散开!”他手肘一推,那截木梁飞出老远,重重砸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埃。
“懂了吗?”沈括眯起眼睛说。
“懂了大人!”
他冷眼扫过那些快速奔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很快这些匠人们定会初尝到“压力即是动力”的妙处,而台下将士们的窃窃私语,更是从未逃出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