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是两个月前在黑市遇到的人,这人很张扬,一点都不懂得遮掩,来这里的人都是戴着面具或者易容,只有他,走在人堆里尤其明显。
“姑娘”沈肆手指微微一动,把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抓到两人的面前,那人没站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这是要干嘛呀,痛死我了”那人想骂人,抬头又看了他俩一眼,然后迅速揉着被摔到的地方,略显痛苦地哀嚎了好几声,“哎哟……哎哟,你们怎么回事”
尹青萝无视躺在地上打滚哀嚎的人,“你想干什么?”
她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对面的人,那人拥有一头乌黑如瀑的头发,泛着淡淡的泽光。眉毛细长而有力,如同一把利剑,横卧在额头之下。眼睛深邃,透露出的是一种智慧与决断。高耸的鼻梁下是紧闭的薄唇,习惯性上扬的嘴角却不是他好说话的标配,配上修长健硕的身形,倒是比那些莽夫更加养眼。
“这人偷了你的钱包”沈肆也不关心她为什么是这么个态度,直接把人从地上捞起来,在他胸口的衣襟里摸了摸。
尹青萝面上不显,还是伸手探了探腰间的钱袋子,还真的不在了。
“你看,这个是你的吧”浅青色的棉布上绣着一朵娇艳的白槿花,是她的东西,又没错。
尹青萝不咸不淡地看着那个消瘦的男人,他现在被抓了个现行,埋着个头,脖子露出来的地方都成了猪肝色,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
“说吧,是我送你去见官然后住几天,还是我现在就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看看你的脸”尹青萝声音很温和,但不夹杂任何温度。
沈肆很识趣地站在边上不说话看热闹。
那人一听,扑通一下子就跪下去,又结结实实地磕了好几个头,不用看他的脸都知道这个人现在真的很慌,“姑娘,姑娘你放过我吧,姑娘,我偷钱不对,我该死,可是我家里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呢,今年水量暴涨,冬天又来得比较早,庄稼收成远远比之前的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呀……”
尹青萝默默往沈肆的对面一站,避开那个男人的磕头求饶,那个人口齿不清,说话语无伦次,手掌上是数不清的裂纹和陈年伤口,腿和手都有些弯曲,背也有些佝偻,这也是常年下田造成的伤害。
她确实听说过今年庄稼收成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