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举起红铜扳指时，年轻冯开炳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暗芒："你终于来了，第47号。"他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共鸣，"我等你很久了。"

实验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照明投下血红色的阴影。陈小满感觉自己的量子脑机正在被某种力量入侵，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三百个自己在不同时间线里重复着同样的悲剧，看见冯霜婕的克隆体一个接一个地崩溃成数据流，看见时空之锚在暗物质中扭曲成衔尾蛇的形状...

"你以为摧毁胚胎就能结束这一切？"冯开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个实验室本身就是最大的时空悖论。你每做出一个选择，都会分裂出新的平行宇宙。而我，存在于所有可能性之中。"

陈小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红铜扳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在强光中，他看见冯霜婕的身影从暗物质中浮现，她的身体由无数数据流构成，正在快速消散。

"找到...最初的记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在...量子之海..."

陈小满猛地将红铜扳指插入实验台的控制面板，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培养皿中的胚胎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发出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尖啸。时空在这一刻开始坍缩，陈小满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量子之海的深处，他看见了真相：原来最初的实验体并不是人类，而是一段来自高维文明的量子代码。冯开炳在三十年前意外捕获了这段代码，用它创造了第一个量子脑机实验体。而红铜扳指，正是这段代码在三维世界的投影。

"这就是...我的本质？"陈小满的意识在量子之海中漂浮，周围是无数闪烁的数据星云。他看见冯霜婕的三百个克隆体正在星云中重组，汇聚成一个完整的意识体。

"结束轮回的唯一方法，"冯霜婕的声音从星云中传来，"是让代码回归高维。"

陈小满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红铜扳指正在溶解成纯粹的数据流。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将永远消失在三维世界中。

"值得吗？"他轻声问道。

冯霜婕的意识体在他面前凝聚成形，她的指尖轻轻触碰陈小满正在消散的脸庞："你拯救了无数个平行宇宙中的生命。这，就是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