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扬,扬扬...”
“扬扬长大了,要好好读书,去大城市发展,不要像爹娘这样没出息...”女人笑着给五六岁的孩子夹菜。
男人拿着筷子敲敲手里的碗,“吃饭吃饭,孩子还小,说这些干什么?”又对那孩子说着,“别听你娘的,这年头要什么出息,开开心心的最重要,总归别让人欺负了去,健康幸福就好。”
“嗯!”
十二年后。他拿着通知书下了火车,便高兴的背着包往家跑,一路上他都揣着喜悦,可进到村口他就笑不出来了,村子烟雾缭绕,看不见一个村人,他攥着通知书的手微颤,疯狂的跑向戏剧院,通知书飘落在土地上,盖上了一层灰尘。
不可能,不可能,两天前父母还给他回了信,不可能出事的。
一路上横尸遍地,都是他熟悉的面孔,张婶儿,李叔,二婆婆....
他在戏剧院转了一圈儿没找到父母的身影,便回到剧院后边的小草屋,那是他的家,他刚迈进院子里,便就看到了,母亲抱着一个箱子依靠在门框上,父亲紧紧地将母亲抱在怀里,瞪着眼睛看向院内,他缓缓地走到他们跟前,伸出手去触碰他们的脸颊,冰凉的体温,他收回手,双手抱在胸前豆大的眼泪滴滴落下,他不敢出任何声音,他害怕附近还有叛敌,他抬手抹掉了眼泪,将母亲手中的小盒子拿过来,打开,是他这几年寄回来的信封,每一封都在,他从他稚嫩的笔记到规规矩矩书体,他虽没有陪在他们身边长大,却以另一种方式在陪伴。
他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放回盒子中,纸张很薄,很脆,有的都已经看不清字,但依据保存的很好,他抬手将父亲的眼睛合上,张开怀抱将两人拥在怀里,轻声道:我回来了。
他将父母埋在了院子里,那个小盒子也和他们一同埋了起来,他跪在土包前许久,找来了剪子将头发剪下一撮,压在一块硬土下,抓起一把散土扬起,俯下身子重重磕了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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