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含着泪水,苦笑一声。
"据说很多年前也有人敲过,最后血染石阶。"他拔吃鼓捶递给方太初一个,"今日我们..."话音被骤然响起的轰鸣截断,太初的拳头砸在蒙尘的鼓面上,积灰簌簌落在她鸦青色裙裾。
围观的人群像被惊动的鸦群般骚动起来。"这鼓..."拄着鸠杖的老丈踉跄着往前挤,"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敲响过了..."
第二声鼓响震响了旁边屋檐地下挂着的风铃,清脆的声响随着风朝他们吹过来。秦淮手上的鼓槌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鼓面上。
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何人在此击鼓!”京城巡逻的金吾卫赶来了。
金吾卫的铁靴踏碎宫门前的石砖时,秦淮手上的鼓槌正敲响了第三次。
登闻鼓乌沉沉的兽面吞没了铜钉上的痕迹,方太初的嘶吼混着鼓声在皇城根下炸开:"清河县女子二十三人,皆溺亡于河中,而罪魁祸首就是张家郎君张志璋,民女方太初今日敲响登闻鼓,为那二十三人申冤,愿以死明志,只求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天下被害无处申冤之女一个公道!"
朱雀大街上翻起一片金色甲胄的浪潮,十二名金吾卫将两人拖过御道,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里落着半片碎玉——那是秦淮束发的螭纹簪。太极殿前掌刑的宦官抖开黄绫,尖声念着"犯阙惊驾"的罪名,五十根水火棍齐刷刷杵地,震得檐角铜铃乱颤。
"敲一声三十杖。"皇帝走过来,掐住方太初咽喉,"尔等敲了三响。"
秦淮突然挣开桎梏,将方太初撞出刑圈:"此三鼓皆出我手!“
“敲响登闻鼓的代价,朕相信你们都知道。”皇帝看了看方太初,他之前了解过这个人
她叫方太初,是个来京城卖酒的农妇。
挥了挥手,示意金吾卫的人可以动手了。
秦淮被拖了出去,一下又一下,足足打了五十下。鲜血的声音盖过了他那一声沉闷的嘶吼,只余半截染血的青竹簪死死钉在阶前。
“陛下,敲响登闻鼓的人还有我!剩下的刑罚我来受,请陛下听我夫君一言,看一看那状词吧!”
她不知道皇帝是不是真的会看,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会在此刻将他们都杀了,毕竟要让皇帝认错这件事情,不太可能。
“打吧。”皇帝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