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枉啊！”柯铭一脸委屈地申辩，“我一贯保持谦逊，在局内也是独善其身，避免与同事间有任何不快。在悬崖城，我更是秉持诚信经营的原则，从未有过欺压顾客之举。”

陈国栋哼了一声，显然对他这番言论嗤之以鼻：“算了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平日里就是飞扬跋扈、嚣张狂妄、目空一切的混球儿。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出别的优点来了。”

“总之，你是什么德性，我比你更加了解。整个局里的同僚，几乎没有不讨厌你的。”陈国栋继续数落道，“当年，我就曾亲耳听过一句评价，说你是‘黑恶势力’的代名词。”

听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么评价自己，柯铭顿觉尴尬，讪笑着反驳道：“老陈，你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吧！”这会儿，他连敬称也改掉了，“搞得好像我是电影里的反派大boss一样。”

陈国栋没有接茬，而是缓缓拉开抽屉，取出烟盒和打火机，轻车熟路地抽出一支香烟，轻咬于唇边，随后，火光一闪，香烟被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仿佛借此将先前的纷扰暂时搁置。

烟雾缭绕间，柯铭不由自主地被这股熟悉的烟草气息所吸引，烟瘾悄然上涌。他顺势靠近，目光落在宇宙牌烟盒上，不由自主地也抽出一支烟，优雅地置于唇间，指尖轻弹，借用自己修长的食指点燃了它，动作行云流水，尽显老练。

两人就这么靠在椅背上相对而望、吞云吐雾，各自沉浸在烟草带来的片刻宁静中，眼神交汇间，先前的争执与紧张仿佛被这股柔和的烟雾稀释，气氛变得异常和谐，丝毫不见片刻前剑拔弩张的影子。

片刻之后，陈国栋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语重心长：“柯铭，以后做事还是要拿捏好分寸。我分配给你的任务，尽力完成便好，至于缉拿科的职责范围，你还是少插手为妙。别因为一时的贪念或是冲动，影响了与同事间的和睦，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柯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轻摇了摇头，以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回应：“科长您这话说得，可真是财大气粗啊。在我这儿，几十万的任务奖金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到您嘴里就成了‘几个碎银’。”柯铭撇撇嘴，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烟雾后，又接着续道，“其实也不是我非要越俎代庖，只是很多危机情况下，都是形势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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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也别狡辩了。”陈国栋说罢，转移了话题，“近期乔治莱特私立中学频发的学生失踪案，我们初步推断背后隐藏着非比寻常的因素。因此，你的新任务是作为一名转校生，潜入这所学校的日常，秘密揭开这一连串事件的真相。”

“科长，我都二十好几了，这看着也不像高中生啊！就不能让我以其他身份进入这所私立中学？”柯铭一听说要去读书，脸色霎时垮了下来，随即抱怨了一句，“你这不是坑我吗？”

“你想以什么身份？”陈国栋斜睨着他，不紧不慢地问。

“老师，保安，或者食堂厨师，这些都行。最起码不会引起注意。”柯铭连忙建议道。

“你一个人初中毕业生，还想去中学当老师，你这不是搞笑吗？”陈国栋瞪了他一眼，“至于保安和食堂厨师，到是满适合你。我之前也考虑过，但我们怀疑此次学生失踪事件，跟几个外籍学生和老师，甚至是学校的某些高层领导有直接关联，所以决定让你以学生的身份进入这所私立学校，这样更加方便展开调查。”他说到这里，话音陡然停顿，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柯铭的眼睛，拍拍柯铭的肩膀，“加油干吧！我看好你哦。”

柯铭哭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确实有些委屈。”陈国栋拍着柯铭的肩膀，信誓旦旦地承诺道，“你放心，只要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你的薪水翻倍，我也会竭力替你争取到晋升副科长的机会。”

“老陈，你就可劲忽悠我吧！这直接就跨过了副队长、队长的晋升阶梯，说什么替我争取副科长的职位，你这纯粹是在糊弄小孩子。”柯铭嘴角挂着几分戏谑，摆手之间，那份不羁与洞察世事的淡然尽显无遗，“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谁心里没杆秤呢？别说是副科长了，就是先给我整个副队长的职位，那背后的周折，怕是连您这位老江湖都得头疼不已吧？”

陈国栋闻言，干咳几声，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后佯装不悦地质问道：“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在嘲讽我？”

“我哪敢呀！”柯铭赶紧摇头，笑容里多了几分诚恳与无奈，轻描淡写地说：“我这不过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嘛。您要是真能手眼通天，把副科长的馅饼砸我头上，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可话说回来，这世道，实打实的业绩和能力，还抵不过几句阿谀奉承、趋炎附势，您说是吧？”

“哼！等任务结束后，我自然会向上级申请，为你争取到副科长的职位。”陈国栋板起脸，郑重其辞的强调，“我还不屑说假话骗你，你就安心的去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吧！”

柯铭耸了耸肩膀，一边用牙齿咬住烟屁股，一边漫不经心的敷衍：“哦，那我就拭目以待啦！希望您能说到做到，千万别食言而肥哟！”他故意把尾音拖得又细又长，似是带有一种调侃的意思。

“臭小子，竟敢质疑领导，扣掉三个月工资。”陈国栋佯装动怒地呵斥了一句。

柯铭一听立马就急了，忙站起身来求饶道：“别啊别啊！领导，我错了我错了，我收回刚才那番话。您可千万别扣我的工资啊！您是我的衣食父母……”

陈国栋抬手示意他停止聒噪，并趁机敲打道：“我告诉你，明天早上必须按时到达乔治莱特私立中学报到，否则我就扣你全年奖金，听清楚没？”

柯铭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连忙说：“您放心，我肯定准时报到！”

“这还差不多。”陈国栋点点头，“我会让咱们科里的影帝范统先生和史珍香女士扮演你的父母，带着你去乔治莱特私立中学办理入学手续，到时候你可别给我演岔了戏。”话语稍作停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从现在起，你叫范建，今年刚满十八岁。”说着他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身份卡，随即将其丢到柯铭面前的办公桌上。

“老陈，你让我去中学扮演高中生，我答应了；现在又让我假装是范统的儿子，我也忍了；可你好歹给我的假身份，弄个正常一点的名字啊！”柯铭瞪圆了双眸，满腹牢骚地抗议道，“范建，这名字太奇葩了吧？”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简单、明了，通俗易懂，而且朗朗上口，不管谁一听都记忆犹新，印象深刻。”陈国栋振振有词的反驳。

柯铭却不服气，撇撇嘴道：“您就是存心整蛊我吧？就不能换个普通点儿的名字？”

“那可由不得你。”陈国栋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算你狠！”柯铭愤懑不平的嘀咕了一句，伸手拿起桌上那张崭新的身份卡，随意的瞟了两眼后，便揣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