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漆黑,鸟雀啼鸣,野兽时不时出没的崖底。
他醒来睁开眼时,只能看到眼前人身着黑色的衣服,鼻间嗅着这人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熏香味。
他身体各处受了伤,疼的受不了,压在喉咙口的痛哼声,急切的叫嚣着想冲出去。
奇异的是那人的肩头却让人感觉踏实安稳,因为身体的疼痛和因身处环境的未知而慌乱不堪的心绪,因此得到一丝宁静。
他被人带回了家,他身上的伤和他的腿都得到了妥善的医治,那人虽不是什么耐心的性子,但一应需求都准备的齐全。
至少在凌云殿居住的那些日子,段聿晟为他遮蔽了风霜雨雪,他从没为怎么活下去担忧过。
他也很难想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动了心。
他只知道,从他的视线落在段聿晟身上那天起,就再也移不开了。
喜欢他冷傲孤僻的性子也好,喜欢他俊逸丰神的样貌也好。
他只知道,只要那个人是段聿晟,他就再也移不开眼,也放不下了。
“喂喂喂,三哥?三哥?”
贺阎见人似是走神了,在人眼前来回挥舞着手。
“三哥?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贺阎好奇的问道。
楚厌殊闻声,神思回归大脑,视线聚到实处。
“抱歉,走神了,也没想什么,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罢了。”
贺阎见人回神了,大方的摆摆手表示没事,继续自己开解自己道。
“我想我肯定是喜欢的,不然怎么会一看到人就会脸红呢?”
楚厌殊无法给贺阎更好的回答,只认同道,“或许这也是吧。”
毕竟他看到段聿晟的时候,也的确总是会心绪不平,虽不至于脸红心跳,但总会变得跟往常不太一样呢。
两人接着又说了几句,楚厌殊不是很会闲谈,但有在努力跟上贺阎跳跃性的思维。
从今后的打算,说到成影宫各处弟子,又说到那个被关到地牢的禅阴,贺阎又是嫌弃又是鄙夷的唾弃了好几句。
楚厌殊见人这么讨厌禅阴,便告诉了贺阎,禅阴已被处死的消息,隐去了是他亲自动手这一事实。
贺阎听了,瞬间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捂住了嘴。
两人在山脚下等了半晌,才见到两名凌云殿的杂役弟子提着两个包袱跟在段聿晟和陆辛戾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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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聿晟依旧身着他那万年不变的黑色衣袍,不过衣襟上的暗纹和袖子长度大不相同,能够看出来这是不同款式的衣服,脑后的长发用银簪挽着,其余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他神色肃冷,脸上没什么表情,同陆辛戾一起缓步走下台阶。
楚厌殊与贺阎两人注意到来人,连忙退至一旁,低垂了视线。
陆辛戾今日的着装倒和往日大不相同,虽然依旧是最艳丽的红色衣衫,一头白发用木簪挽起,容颜清隽柔和,因其江湖中不乏有内力高深,容貌年轻的老者,所以满头白发倒是不稀奇。
但他的眼睛用冰绡覆着,质地轻软的薄绸遮住了他妖异的赤红色眸子。
此次出行,重在低调,陆辛戾形貌与旁人略有不同,难免需要一番遮掩,如果冰绡不方便,他还准备了一个由白色轻纱与竹帽制成的,可以遮掩住面容的幂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