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静儿就仿若一只挣脱牢笼、重获自由的欢快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清脆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哎呀呀,芳妮,你怎么找来啦?真没想到!” 那语气,就像发现了世间最稀罕的宝贝,其间还流淌着对芳妮满满的钦佩之意。毕竟,静儿自己平日里可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乖乖女”,相较之下,芳妮这独自寻来的举动,在她眼中无疑充满了勇气。
面对静儿好奇的探询,芳妮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还不是因为看到了你信上写的咱家地址嘛,所以我就寻着找过来啦。” 言罢,两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那一刻,仿佛过往的千言万语、种种经历,都化作了这无声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然而,短暂的温馨过后,话题陡然一转,静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诶,对了,你不是要给你哥哥家帮忙吗?怎么有空来找我啦?”
这一问,恰似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芳妮。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的她,刹那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刚刚还明亮的眼眸,此刻迅速黯淡无光。紧接着,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中滚落,一颗接着一颗,怎么也止不住。
见此情景,静儿顿时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一边递纸巾,一边焦急地追问:“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跟我说啊!”
过了许久,芳妮那令人揪心的抽泣声才渐渐停歇,可她的双肩仍在微微颤抖,仿若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狂风骤雨般的噩梦,尚未从恐惧与委屈中缓过神来。
好不容易,她才用略带沙哑的嗓音,抽噎着回答道:“别...... 别提了...... 我在她们家简直待不下去!我哥他住在我嫂子家的娘家,那可是一栋漂亮得如同童话里城堡般的楼房啊。可问题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一间专门属于我的房间。
所以,当我去到他们家后,唯一能让我栖身的地方,竟然只是客厅里临时搭建起来的那张窄小床铺。每一个夜晚,我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听着周围的动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我嫂子的父亲每晚都会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很晚,电视声音开得大大的,吵得我根本无法入眠。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小猫,孤独而无助。那些个漫长的黑夜,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说到此处,芳妮的泪水又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和痛苦,再次呜呜咽咽地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饱含着无尽的心酸。
静儿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芳妮,心中好似被一把锐利的钩子狠狠揪住,疼惜之情如潮水般泛滥。她不假思索地轻轻伸出双臂,将芳妮紧紧地拥入怀中,仿若要用自己温暖的怀抱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为芳妮驱散内心的痛苦与不安。
静儿温柔地轻拍着芳妮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受了惊吓、迷失方向的孩子,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别哭啦,宝贝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静儿的安抚下,渐渐地,芳妮的哭泣声小了下来,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一些。
芳妮满心委屈,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们知道吗?我去嫂子家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太明显了,他们根本就不欢迎我。嫂子她妈妈已经病退在家,按说身体可能不太好,需要人照顾吧,可她平常也就自己料理料理家务什么的。再看嫂子她爸爸,是大学教授呢,也退休了,老两口的生活过得挺安稳,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帮忙。但我妈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因为嫂子怀孕了,非觉得咱们家得出个人过去搭把手,可我现在这处境,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就在这时,静儿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如同启明星般的亮光,像是灵感突发,想到了一个绝妙无比的主意。只见她满脸兴奋,脸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对芳妮说道:“芳妮啊,要不你干脆就留下来吧!我姑妈开的那家洗衣店最近正好缺人手呢,你可以先去那里当一名学徒呀。虽然刚开始可能会辛苦一点,但只要你肯用心学习,慢慢地就能掌握其中的技巧和窍门,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洗衣师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