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冷冷道:“你那些亲戚不会死心的,官人该拿个章程出来,否则,死后连个烧纸的都没有。”
柳大官人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夫人说得有理,如今家中无人主事,就怕有些人冲着咱们儿子下手。”
他一辈子都想要个儿子,自然是想永继香火,这根独苗可不能被人害了去,他发狠道:“趁着我还有口气,把该打发的都打发掉。”
于是他对柳管家道:“你去把牙婆叫来,把没用的人都发卖了。”
“是!”柳管家立马转身出去。
贾夫人则示意丫头倒茶,然后亲自端着茶杯,递给他道:“官人,该喝药了……不,该喝茶了。”
柳大官人就着她的手喝了,心下愧疚不已,“自打我病了以后,也就只有夫人待我恩爱如旧。”
“是啊,咱们这么多年来举案齐眉,虽然未生下一儿半女,但夫君从未薄待于我,只是如今你我缠绵病榻,倒好似一对苦命鸳鸯。”
柳大官人无奈苦笑,“其实我要给你说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贾夫人无所谓地笑了,“我也要给你说一句对不起,咱们彼此彼此。”
柳大官人狐疑地看着贾夫人,“你什么意思?”
贾夫人自得知中毒后,也寻了几位名医看过,大家的诊断出奇地一致,“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于是她想着反正都要死,倒不如死得开心些,于是调皮地眨眨眼,“你猜我前阵子在药材里发现啥了?”
柳大官人闻言不禁喉咙发紧,反问道:“发现啥了?”
“土三七!”贾夫人笑得乐不可支,“你猜那药是谁给我配的?”
柳大官人自家就是开生药铺子的,怎么会不知道是谁配的,于是他干脆承认,“是我命伙计配的!”
贾夫人笑得花枝乱颤,抹着眼泪道:“那你猜我在茶水里配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