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腿就这样了吗?”常巧之没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多银子,他爹还是落了个残疾。
陈氏叹息一声,“有什么办法呢,当时能保住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不过是走路有些不利索,算不得什么,农民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谁身上没点毛病?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小病等好,大病等死,明明一身的病痛,就是不敢看大夫。
一来是家中无钱,怕拖累了儿孙,二来一旦大夫确诊,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心气一泄,当真一病不起。
“我估摸着是腿骨长歪了,要想彻底治好,还得打断重接,”常巧之想想爹的年纪也大了,若是再受一茬罪,身体怕受不住,看来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陈氏笑道:“他那腿一长一短的,走慢些还看不太出来,算了,别提这事了,我去给你杀鸡吃。”
陈氏很满意常巧之的知情识趣,虽然是继女,但给她的家用,可比娃他爹多了好些,这尊财神爷可得抱住了。
这边常家杀鸡拔毛好不热闹,另一边村中打谷场上,各家各户当家的都过来议事。
杨里正站在最前方,大声说道:“各位乡亲,咱们今年从开春到现在都没下一场好雨,县太爷让各村准备香烛供品,设坛求雨,我来问问大家愿意出多少银子?”
众乡亲哗然,“怎么又要掏银子?”
“求雨还要花钱?”
大家都很奇怪,这求雨的仪式有很多,从特别豪华的皇室祈雨,到平民的舞龙求雨,丰俭由人,哪里需要乡亲们掏银子啊。
求雨这事主打一个真诚,真没钱了,大伙扎个草龙,在河边舞完后一烧就完事了,实在连草龙都不愿扎的,烧个斗笠也行,反正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想必龙王也不会怪罪。
杨里正见大家都在质疑,赶忙解释,“这次咱们的旱情很严重,附近的村子都受灾了,县太爷的意思让我们搞得热闹些,感动上天,使得龙王显灵。”
他见应者廖廖,不禁有些生气,这些泥腿子就这样,一旦让他们掏银子,就个个跟哑巴似地不吭声。
杨里正无奈道:“罢了,大家商议一下用什么方式求雨,再决定每家掏多少银子?”
事关今年的收成,大伙不敢怠慢,纷纷出谋划策,一会说设坛祈祷,一会儿又说以人暴晒求雨,还有说舞龙求雨的。
就是没人主动举手说自焚求雨,当然主要是大伙还没被逼到绝境,否则这事说不定还真会发生,就是不知道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大伙觉得设坛祈祷还要请道士太费银钱,山中虽然有些隐士可以做为平替,但不好找人,隐士轻易不接触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