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两个圆圆的镜片转向阿斯代伦，眼神中没有丝毫惊讶，即便面对伊蒙的龙形态也依旧淡定。

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蛊惑，“来吧，上前一步，你虽不是我们的姐妹，但那无关紧要，我们这里欢迎每一个学生。”

护士为这位男人让出位置，阿斯代伦这才发现，原来除了双手，男人的腿也被改造了，就像是在原本正常双腿的脚掌位置又额外增加了一双小腿，拔高的同时变得格外不协调。

所有这些怪人都看向了阿斯代伦，那个男人还在招呼阿斯代伦过去。

阿斯代伦咽了口口水，虽然这一路见过的怪东西已经够多的了，可眼前的古怪程度绝对可以排第一。

他感到伊蒙用头顶了顶自己，低下头看见那双平静的红眸，阿斯代伦突然就冷静下来，大不了就打一架呗，他们还能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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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说不定他还能用自己的法子解决这几个明显看上去就脑子不正常的家伙。

“嗯哼，所以你们都是学生，这里是课堂？”阿斯代伦倚靠着伊蒙，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问道，“学习怎么施展酷刑吗？这我还真能称得上大师。”

他的语气带上了悲悯，像是在看无知的孩子，“看呀，姐妹，这张无知的脸庞，错把柔情当成了折磨。”

他招呼四周的护士，细语呢喃，像是毒蛇吐信，“继续，让这张无知的脸知道我们研究的真正目的。”

“虚无。”

“啊，虚无～”他深情地感叹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能完美契合莎尔的思想的词语了。这是一条由手术刀指引的，从痛苦通往安宁的道路。”

他挖掉了男人的双眼，让他在痛苦中苦苦挣扎，尖锐的机械臂像叉子一样插起那两颗血肉模糊的眼珠，赞叹着，“看到了吗？眼里的光不正是让人见证存在撕裂的疟疾吗？”

“如果光是症状，那黑暗就是治疗；因为光里有存在，而黑暗中只有虚无。”

“我感觉这群家伙已经被这快见鬼的地方逼疯了，你说我们直接绕开的话他们会无视我们吗？”阿斯代伦侧头小声地和伊蒙嘀咕着。

“但是你！”

开小差的阿斯代伦吓了一跳，立刻又恢复那副正经样子，看着眼前的怪人伸手指着自己，语气中心痛且惋惜，“看看莎尔的援助是如何避开了你，看看留在当下的你是多么痛苦，我们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受苦，让我们治愈你吧。”他们开始缓缓朝着阿斯代伦走来。

伊蒙晃了晃尾巴，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却被阿斯代伦一掌按住脑袋，反射性闭上眼睛，伊蒙歪了歪头，满脸不解地看着笑容灿烂的吸血鬼。

阿斯代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悠悠说道，“莎尔女士有句格言，我一直铭记于心——唯有出于自愿，方能领受女士的拥抱，强迫之举，绝无可能。”

对面的人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赞赏，“能领会莎尔女士的格言，很好。但这些姐妹必须将自身天赋施展出来，毕竟虚无的艺术，关键就在于执行。你说，该如何是好？”

阿斯代伦没有丝毫迟疑，语调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在追求精通的道路上，牺牲在所难免。为了姐妹们的学习，你应该献身。”他猩红的眼眸闪动着迷人的光泽。

“不错，”那个男人像是外头思考了一下，随后赞许道，“我必须臣服于莎尔女士黑暗的拥抱，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们提供实例，驱散蒙蔽我们的光芒。”

他动作如电，眨眼间便戳穿了手术台上男人的身体，将其像丢弃无用的垃圾一般扔到一旁。

随后，他从容地躺上手术台，张开双臂，声音中带着蛊惑，“来吧，姐妹们，用你们的双手，抚慰我的伤痛。”

四个护士眼神空洞，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手中手术刀闪烁着寒光，疯狂地朝着男人捅去。

刹那间，血花飞溅，手术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不过片刻，手术台上的男人已然化作一摊模糊的烂肉。

完成“课程”的护士们，眼神依旧呆滞，机械地念叨着“课程……完成”，而后晃晃悠悠地，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四散离去。

“说真的，我真的会考虑劝影心换个信仰，”阿斯代伦神色古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们莎尔的信仰看起来真的神经兮兮的。”

而目睹眼前一切的伊蒙在怔愣片刻后，伸出前爪啪啪啪的鼓起掌来，把敌人给说死了，厉害啊。

阿斯代伦看着伊蒙的动作挑眉，随后忍不住笑出声，“亲爱的，其实你吼两声给我称赞也没问题的，现在这样嘛......”他上下打量着，随后快乐地扭头跑开了。

伊蒙刚开始没听懂，随后低头看着目前短短的小前爪——他在说自己现在这样很蠢！

伊蒙的尾巴拍打着地面啪啪作响，迅速飞扑上去一口扯住阿斯代伦的衣摆，也不敢用力，只能用头去顶他，发出不满的低吼声。你就是仗着我现在没法说话！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阿斯代伦像是完全不怕的样子，还是一个劲地笑。

伊蒙困惑，难道他现在的样子不吓人吗？有什么可笑的？

拱到阿斯代伦的怀里，尾巴甩得飞起，伊蒙表示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