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安闻声赤着脚跳下床,翻出从家中带来的官皮箱,慌乱找到檀香点燃。
而后疾步走向桌边,看到母亲伤口眉头紧蹙,满眼怒气和担忧,“母亲再忍忍,女儿去找府医来”
褚锦安说着转身往外走,还好临行时父亲担忧母亲此行不顺让她偷偷带上府医,若用女皇派来的御医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回来,莫要声张,这点小伤难不住石清。锦安,我离开这两日可有事发生?你可有露出马脚?”,褚乐凌强忍着疼,一如往常和女儿交谈。
“母亲放心,女儿一直待在马车里,不曾出去过。进官驿时未免让人起疑,女儿便装作染了风寒咳嗽不止推掉了她们见礼。”
“对了,母亲,有人扮做驿卒模样送来两封信,女儿打开看过,信里所写骇人听闻......”,褚锦安简单说一遍她看到的那封信内容。
褚乐凌听完女儿所言,原本煞白毫无血色的脸黑沉如锅底,眼底闪过寒芒,“书信现于何处?”
石清拎着药箱回来,闻声放下药箱,手伸进怀中掏出信封躬身双手递上,“大人,书信在此”
褚乐凌长臂轻探,单手持过信封,眸光微凝,将那信封反复翻转细细查看。
确认正反两面俱无字迹,正欲抽取出信纸之时,指尖于信封右下角触到一处干涩粗糙。
“石清,拿油灯来”,褚乐凌边说边抽出信纸,自上而下快速扫过信上字迹。
褚锦安蹲在地上拿着刚浸湿的温热帕子小心翼翼帮母亲清理伤口,时不时抬眸瞄一眼母亲脸色。
她已经十三岁了,自十岁起便受母命在书房陪母亲处理政务,听母亲讲解朝政。
她虽资质愚笨许多事听母亲细细讲过后仍一知半解,但今早刚靠近城门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城门守卫殷勤的絮絮叨叨看似是想在钦差大人面前留下名姓,实则是缠着母亲仪仗,好拖延时间。
母亲身为女皇钦点的钦差,入不了城,查不了案,方便了谁不言而喻。
就连这官驿,都似狱卒看犯人一般盯着她们。
只怕随行那些人里都藏着暗鬼,不然先前送信的驿卒是如何在层层守卫下进到母亲房中来的?
母亲常言世间不缺武功高强的奇人,怕只怕奇人生了纯善之心受歹人蛊惑。
就是不知送信之人是哪一种了。
“大人,属下已把屋内油灯香炉换新,您安心用”,石清说着把油灯放到自家大人手边,而后单膝跪地检查已清洗好的伤口。
褚乐凌把信纸叠好,拿起信封手指一正一反捏住,用力一扽,信封变成整齐的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