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您当年为了家族与朝堂,舍弃了心底最珍视的那份爱,留下了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那些年,您在深夜里的叹息,我都听到了;您望着远方时眼中的落寞,我也都看在眼里。”
任冰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想重蹈您的覆辙,在权势与婚约的重压之下,亲手将自己的感情和理想碾碎。更不想让公主陷入母亲当年的境地,一生都在郁郁寡欢中度过,年纪轻轻便含恨而终 。”
说着说着,任冰的眼眶陡然泛红,像是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雪儿于我而言,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是我在江湖漂泊时的温暖港湾,是我在黑暗中前行时的那盏明灯。和她在一起,我才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恳请父亲成全,让我去走我选择的路 。哪怕前路风雨兼程,我亦会以梦为马,不负韶华不负她。”
此时,雨势渐渐停歇,细密的雨珠化作蒙蒙水雾,氤氲在天地之间。任汉文沉浸在回忆之中,门外传来卓越的声音,才将他的思绪陡然拉回现实。
他的目光从任冰苍白的脸上缓缓移开,望向窗外那轮亮如玉盘的明月,心中暗自思忖:清澜,在你心中,爱情与生命到底哪个更重要?这世间‘情’之一字,当真能令你如此奋不顾身么?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外,任尚书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任汉文听出是卓越,想来是他忙完手头之事,便匆匆赶了过来。
“嘘,小点儿声。” 楚妙语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指了指屋内,而后将身子前倾,压低声音,用近乎蚊蝇般的细语说道,“大人正陪着老大呢,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卓越闻言,剑眉一凛,迅速在身旁几个同伴身上一一扫过发现独独不见周云,不禁又开口发问:“周云去哪儿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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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风闻声,也跟着四下打量一圈,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刚才说上茅房,这都好一阵子了也没见他回来。”
卓越微微沉吟片刻,“先不管他了,你们也别都在这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孙启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脸悲戚,哭丧着脸道:“老大都这样了,我们还能干嘛啊。”
“那洛医师怎么说的,老大是中了什么毒还是受了什么伤,要怎么治?” 卓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 。
被问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满脸无奈。李猛则胸脯一挺,刻意模仿着洛青阳那副高深莫测的腔调,慢悠悠地说道,“除非请动太医院首座,以‘金针渡劫’之法,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卓越一听,眉头紧锁,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不是废话嘛!那首座平日里只给皇亲贵胄瞧病,怎会轻易为老大看诊?这不合规矩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愤怒与焦急,在这低声暗语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孙启一直低垂着头,若有所思,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他突然出声道:“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
其他人闻言,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有何办法?”
孙启缓缓抬起头,目光仿若寒星,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神色凝重地答道:“让老大提前成为驸马。”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默不作声,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艰难险阻和未知变数 。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 “吱呀” 声骤然打破寂静,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任汉文那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台阶之上。
他身姿笔挺如松,面容冷峻似霜,双唇轻启,语调平和,“孙启、赵风,为任捕头洗漱更衣。”
二人闻言,先是一怔,而后迅速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转瞬之间,他们便反应过来,齐齐抱拳拱手,声音铿锵有力:“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