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厅阳台走廊上站着俩立挺挺的身影,破坏画面和谐的是中间隔了辆空轮椅。
霍昀不知道遗朱会不会把他的话往心里捞,但目送着遗朱揉着受伤后仍旧酸软的肩膀独自下楼时,他估计完美cos了划了道银河的王母。
自家老弟打个工爱上顶头上司,也是没谁了。
在霍昀的观念里,初心萌动、情窦初开都是可控变量,甚至是可以扼杀的。他的本质并不迂腐,而是把霍猗的处境看得明明白白。
简直是毫无胜算,还不如提前退场。
所以当霍昀对着脑袋转不过来弯的霍猗时,头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明确。
“你要怎么耍手段呢?”霍昀几乎是哂笑着说,“你谁都争不过。”
坚持认为是两情相悦的霍猗,很难把脚从泥淖里拔出来,他格外坚定地回应了霍昀。
霍猗:“怎么这种事情是要靠争的?”
纯真宣言劈头盖脸地冲着自己来,霍昀几乎被气出笑声。
“你不会以为乔遗朱喜欢你吧?”霍昀把组织好的残忍现实摊开来讲,“你是他挑好的最后一块拼图,在青训营里给他的俱乐部事业百里挑一的补丁,懂了吗?”
迎面的海风吹过来,霍猗敛着衣襟没动弹,和霍昀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上写着全然不同的情绪。
“我对他有用才好。”他慢悠悠地说,“没有用的话他根本不会选中我不是吗?”
霍昀一时失语,没想到他接续着说。
“哥,说这些是想让我难过吗?”
“可是我好开心啊。”
—
晚间的海岛骤然降温,遗朱看着落地窗外摇曳在风雨里的霓虹灯带,把帘子稍稍拢了一拢。
敲门声来得平缓而有力。
他穿着丝质的睡衣去开门,迎面就见到将脸埋在衣服兜帽里的人。
面前青年的身形又劲又薄,身上的黑色冲锋衣积洇着雨珠,那双似乎经年累月不生波澜的眼睛,几乎要融在暖色的廊灯里。
遗朱怔愣了半晌,一时间不知道作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松开了扶门的手,让乔颂有了道进房间的空隙。
随后遗朱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不排斥他。
肩上的雨滴扑簌簌地被乔颂拂落下来,他的眼睛瞧见了遗朱锁骨上的擦伤,愠意几乎都要写在紧皱的眉头上。
遗朱察觉了,并且头一遭体会来自乔颂的压迫感,但是他不会低头就是了。
虽然已经有了避让出的空隙,乔颂仍然说了一句:“不让我进去坐坐吗?酒店没有房间了。”
而同行的人里,只有遗朱住的是大床房套间,其他人都分到了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