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啊。
她勤练骑射,又有灵气滋养身躯,秋狝上若非她放水,又怎会比不过皇帝。
煮好的绿豆汤放温,暑热时来上一碗再舒爽不过。
“我的好春婵,你家娘娘若是力小,永琛他们几个怎会天赋异禀。”
想在骑射武功上有所造诣,勤练自是不可或缺,但天赋往往能锦上添花。
否则璟琇怎么能小小年纪便能一人降服那两只猎犬呢。
胆识、本事可是缺一不可。
春婵虽还有些震惊,但也是缓过来了:“怪不得娘娘您要了这把大弓呢。”
嬿婉轻敲那乌木弓身,她用了七分力气竟未留下半个印子,的确是有年头的乌木。
“《春秋别典》上提过,乌号之柘,骍牛之角,荆麋之筋,河鱼之胶也,四物者,天下之练材也。这把弓,刚好符合。”
春婵不明所以:“奴婢听着觉得真是件宝贝,但主儿您怎么不太高兴呢?”
“因为传说中黄帝的轩辕弓也是这般。”
当时呈放此弓的锦盒被放置在一侧,并未被皇帝收起,证明这弓不得他的青睐,也不打算自留。
而她出言索要时,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疑心她并未错过,这证实她的猜测并未出错。
与其让皇帝拿这把弓去试探她的孩子,倒不如留在她这儿。
永琛那孩子的确重情温厚,可也绝非心软退让之人。
此刻的怜悯并不妨碍来日的决绝,只看是敌是友罢了。
而皇帝于永琛来讲,只会是君父,可永寿宫中却都是至亲之人。
嬿婉相信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当然她也有承担自大后果的本事。
“娘娘,那咱们做些什么才好?”
嬿婉轻笑一声:“做什么?永琛他们都长大了,难道还什么都依赖我这个额娘。我们啊,等着看便好。”
见主子打定主意,春婵也不好再劝,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来:“娘娘,奴婢听说和敬公主与驸马快要抵京了。”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此时王蟾自殿外走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娘娘,霍少主送信来了。”
待拆开信一看,嬿婉拿着信纸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力气。
见信纸都被握碎了,春婵和王蟾忍不住开口提醒,嬿婉这才松开了信纸。
“本宫没事,只是太过……高兴了。”
她就说,这个时间点也该来了。
颖嫔,颖妃,巴林湄若,她等了好久。
……
固伦和敬公主携驸马归京为太后贺寿,弘历高兴之下特命人备了一场家宴以作庆贺。
家宴结束后,皇后带着璟瑟回了长春仙馆。
刚一进门便忍不住开始询问起璟瑟在漠北的生活,这一问便是小半个时辰。
到最后璟瑟说的口都干了,茶也喝了两杯,但观皇后依旧是精神奕奕的。
“见皇额娘面色红润,儿臣也就放心了。”
皇后面色如常地说道:“你出嫁后额娘也没了可操心的地方,宫务上也有令贵妃她们帮衬,自然是舒心些。”
想起方才宴席那位薄施脂粉便是冠绝群芳的佳人,璟瑟心中有些羡慕。
令贵妃那副样子一瞧便是舒心的紧,瞧着肚子像是又怀了双胎。
皇阿玛的后宫从不缺新人,可令贵妃却将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
“巴林部的颖嫔可需皇额娘多照拂些?这样你在漠北也能得几分助力。”
璟瑟一口回绝掉:“不可。皇额娘,准噶尔部自圣祖一朝便是大清之患,也就前些年才被皇阿玛打的四分五裂,万不能再出下一个准噶尔。”
“巴林部一族骁勇之士甚多,这几年又有力压周边部族之势。此番选秀都结束了,巴林王又将女儿送来,未必没有求和示弱之意。”
达尔罕王府一向对皇阿玛忠心耿耿,她又何须画蛇添足呢。
皇后看着侃侃而谈的璟瑟,心中骄傲之外又是心酸。
若是她早一些认识到璟瑟的成长,或许她们母女还能是额娘与女儿。
“璟瑟,便是额娘此刻就去了,也是能安心的。”
屋内声音戛然而止,屋外蝉鸣越发响亮。
因为它们要在生命结束之际燃尽所有。
……
“额娘,您是不是又将标准拔高了?”璟琇看着自己的课业上被额娘画满了红圈,扒在额娘身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