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在略显空旷的房中回荡。
“青州胜了以后,你想干什么?”
闻言,崔泽脑中第一个浮现出的念头是休妻。
休妻!
去他娘的广平侯府!
然后……?
也许帮师父清理门户?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往后的人生没有打算。
范涛像是看出他的所思所想。
他往崔泽手背上拍了一下。
“我问的是青州胜了以后,你的日子该怎么过?”
“那林念瑶,你不在乎了吧。”
“除了她以外,世间女子千千万。”
“你就不想再找一个,把自己的日子好好地过?”
范涛恳切道:
“你该算的帐尽管算,你想报的仇也去报。”
“但你别为了她,毁了你自己。”
“你才二十七,下半辈子日子还很长。”
崔泽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但嘴张了好一会,他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再多的以后,等青州胜了,他休了妻再说吧。
崔泽张嘴啃了口冰冷的北风。
他咽下北风,拿起信跟范涛正经地说:
“司马,机不可失。”
“这是林念瑶白纸黑字写的求救信。”
“若我将胁迫朝廷特使的罪名与傅家关联。”
“定让未到青州的傅玉同也陷入被动。”
范涛皱着眉,不大情愿的:
“道理我懂,林帅你不可一个人去。”
崔泽的黑眸中转落流光。
“我不一个人去,怎么钓得他们使尽手段?”
范涛闻言差点撑着桌子站起来,对崔泽怒目而视。
崔泽赶忙举手投降,“诶,司马。”
“只是面上我一个人去。”
“暗中我会请王秀将军和他手下精兵相助。”
“司马放心。”
范涛听罢,皱得深得像条河的眉头松开了些。
但他沉思片刻后,眉头又皱紧。
“事到如今,与林帅你坦白吧。”
“我对王秀并不放心。”
“他这人面上看着鲁直,其实极有心计,又兼谋算。”
范涛望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道:
“光从他能带着残部一路突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