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的话一出,屋内的氛围立刻凝肃。
云青青为崔泽倒了杯还残余着温热的白水茶。
她递给他,“喝杯水。”
她也放低自己平视着望他,
“看来死了的你很抢手。”
“但说好了,你得归我。”
“像你这样,脉象已如枯木糠芯,人却还满面生机的太罕见。”
云青青如水似的瞳眸滚过崔泽身上。
“真想研究透你的每寸肌理。”
“看你的心是如何跳,血是怎样流的。”
崔泽品不出滋味地咽下云青青递给他的水。
虽然那水本就无味。
崔泽一时无言,干脆握着杯子再喝一口。
云青青道:“我去吩咐阿莲为你换一副药。”
她说罢动身向外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带着新的审度回头。
“我忽然觉得活着的你也很好。”
“如果我想在你身上试药,不择手段地救你,你不会拒绝吧?”
云青青望向崔泽的眼里是一种无情的坚定。
崔泽又抿了一口白水。
他将茶杯放下,眼中升起的是与云青青同一种无机的锋利。
“你若能从北羌手上把我抢回来,随你。”
云青青面上回暖,柔和的五官勾勒成一个贝齿微露的笑颜。
“那你无论生来死去,都归我了。”
“阿莲送第一碗药时,会带上我的契书。”
她纤长的手先轻轻捏拳,又探出拇指。
“你记得按手印。”
云青青交代完崔泽,利落地离去。
崔泽目送她离开。
送走云青青后,崔泽端起茶杯。
他将杯中凉得不剩温度的水喝了个干净。
崔泽将忧虑和着茶水吞下去。
“司马,你我皆知,北羌人绝非无谋。”
“他们究竟有什么本钱,将响箭射在门上,向我们大放厥词?”
“王将军明明说过,他们久攻不下,不愿再耗费,即将撤兵吗?”
范涛将踩在脚底的布帛捡起。
他看着布帛,缓缓坐下。
范涛正在沉思间,又有一人闯了进来。
进来的人嗓门极大,满脸的喜气。
他胳膊还夹着个一个一尺多长,半尺宽的木盒子。
“崔……”何水一跨进门,张口就要叫崔帅。
望见范涛也在,他挠了挠头,改了口:
“林帅,我回来了,幸不辱命。”
“伊州借我们的粮都拉到府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