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身体散发出的温度甚至不够暖好半张被子。
崔泽转眸望向窗外。
“司马,北羌人难道会等我吗?”
小主,
范涛一下急起眼来。
“那也不成,云医女嘱咐了。”
“她的话你必须听!”
……
仍未亮起的夜幕中,云青青还在伤兵营里忙碌。
阿莲举着灯陪在她身边。
云青青仿佛不知困倦,她眼都不眨地有条不紊道:
“酒。”
“灯火,刀。”
“盐水。”
“药。”
“针线。”
她说话间,她用烈酒清过伤兵腐败创口的周遭。
将锋利而轻薄的短刃架在火上炙烤。
刀烤好后,伴着伤兵忍痛的闷哼,她刀若电,手如飞雀起落。
眨眼间腐肉除净。
盐水灌洗过创口后,她为伤兵的创口封好药。
最后飞针走线,化疮为疤。
刀断线,云青青归置好器具。
她将手浸入冰冷的水中,一丝不苟地濯洗干净,哪怕手已经泡肿泛白。
带着洁净的手,她又走向下一个等着她施救的病人。
……
窗外的黎明尚未到来。
一片漆黑的崔泽的房中,崔泽好不容易才劝好范涛。
“司马,莫气了。”
“我的情况我有数。”
“我绝不乱来。”
范涛在黑暗中瞪崔泽一眼。
约莫是他怨气太重,两只眼睛泛出幽光,亮成了两盏灯。
“林帅,你还不够乱来啊?”
“今日要不是云医女为你使出看家的本领,你躺得了吗?”
“你躺都躺不了了,还想杀哪个蛮子?”
闻言,崔泽的脸闪过一股被人戳破逞强的羞赧。
他背后贴着细密的看不出材质的敷料正静静地帮他舒缓致命的伤痛。
崔泽就这么静了声。
半刻过去,天边露了一点灰蒙蒙的,似亮非亮的光。
崔泽又熬过一波疼痛。
他忽然找到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
总算安稳躺好的崔泽,嗅着自己满身的清芳味道。
他问范涛:“司马,云医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