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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安平,性子绵软,能得你扶持,是他的造化,亦是王府之幸。本王相信,以你之力,定能事成!”
苏云亦惊诧一瞬,厚王果真老谋,竟知世子还活着。
厚王说罢,松开苏云亦的手,掀开被褥,吃力下床。
苏云亦忙起身去搀扶。
哪知,刚下床,厚王双腿一弯,竟直直朝苏云亦跪了下去。
苏云亦大惊失色,双手如闪电般探出,死死架住厚王双臂:“王爷,万万不可!”
可厚王像是铁了心,膝盖下沉的劲道根本拦不住。
苏云亦无奈,只得随他一同屈膝跪地。
厚王身形佝倭,抱拳对苏云亦一礼,声音颤抖道:
“苏贤侄,老夫早看淡生死,唯愿最后一双儿女能平安活着。”
“贤侄大智,若能助安平上位,救素菌脱难,老夫纵是做鬼,也定当结草衔环,护佑贤侄一生顺遂。”
厚王说这话时,神色平静又透着决然。
那眼神仿若将灭之烛火,却依旧炽热地燃着最后一息,是为儿子谋算至此,纵死无悔的神情。
他说完,便朝苏云亦拜了下去。
苏云亦扶他不起,只好站起身,后退一步,撩起衣摆,双膝 “扑通” 一声跪地。
以头叩地,行了个庄重至极的大礼,郑重道:“苏某定当竭力!”
——不负所托,他还未自负到讲那样的话。
局势错综复杂,变幻莫测,恰似风云之无常。
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然掌控,但他定当全力以赴。
这并非全为世子,亦是为自己。
如此一番托付,苏云亦心知,厚王已存死志。
起身告辞时,他不再多言。
从厚王府出来,脚步亦有些沉重。
厚王有谋略,有手段,唯一败在不如当今那位当权者狠绝。
心存一丝仁慈与底线,在这你死我活的权力争斗中,终成落败之人。
幡然醒悟之时,惊觉大势已去,全然已无回天之力。
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年轻一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