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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素菌毫无反应,叶苑苨抹去眼泪,平复了一下心绪,又叫了一声,素菌才恍恍惚惚转过头。
素菌盯着叶苑苨,眼神缓缓聚焦:“苑苨?你怎么来了?”这嗓音又细又哑,哪还有从前那般豪气。
叶苑苨一阵心疼。她想冲她笑笑,可是刚动了动唇角,眼泪又快涌出来。
她顿了顿,艰难开口道:“起来喝口水,好吗?”声音还是带着哽咽。
叶苑苨说完,伸手去扶素菌。素菌却微微摇头,露出一丝苦笑,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道:“我快不行了。能在走之前见见你,真好。”
叶苑苨闻言连连摇头,珠泪簌簌而落。她紧紧握住素菌苍白的手,劝道:“你莫说胡话,你若这般离去,你三哥与父王当如何?皇上断不会轻饶他们。”
素菌听了,面上露出凄哀之色:“苑苨,你有所不知,皇上本就不会放过我厚王府众人。”
叶苑苨心如刀绞,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认识素菌多年,竟没发现她有如此悲观又决绝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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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苑苨紧紧握住素菌的手,一字一顿道:“素菌,那你便要遂了那人之愿,早早放弃挣扎抵抗,令其得逞吗?”
“你三哥雄才大略,定能再思良策助你脱身,为何你不能再信他一回?还有你父王,忍辱负重多年,你可知他所图为何?无非是为保你们兄妹。”
“你以为你父王已然放弃抵抗?你且用脑子好生想想,他的隐忍皆是为掩护你三哥的谋算。你若这般离去,他们多年努力便会功亏一篑,全盘皆输。你莫非欲将厚王府最后的生机也一并夺走?”
“你不想活倒也罢了,可你三哥与父王还欲报仇雪恨。素菌,你这般走了,岂不是太过自私?想想王府那些逝去的兄弟姐妹,他们岂能愿你、你三哥与你父王就此放弃?”
这番话,叶苑苨说得极其艰难,害怕说得太轻,素菌无法醒悟,又怕说得太重,素菌难以接受,难免更受打击!
孰料,素菌听罢,呜呜啼哭起来。泣自己不争气,怨自己太怯懦。
她未曾料到,平素与她一般不着调的叶苑苨,心思竟如此通透。她仿若从未理解过她父王与三哥的谋算,对他们亦毫无信心。
她每日得过且过,嘻嘻哈哈,不过是为掩盖内心的极度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