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秋抬手摸了摸自己冰凉雪白的脸和异常温热的眼,她放下手,再看着沈全懿,眼底便闪过一抹阴暗的戾色,不过一瞬即过,很快便是满脸的哀戚:“妹妹这话说的,我常来与王妹妹说话,只恨自己不够细心,如今知道王妹妹如此受苦,我也甚为痛心啊。”
这里的动静惹得苏锦和顾檀侧目,顾檀向来不甚看得起杨四秋,便是出言轻嘲:“不知杨姨娘有几分痛心,说说话就成了贴心的姊妹,当初你同沈姨娘可比这要好的多,也不过尔尔。”
旧事重提,杨四秋又觉着自己的脸皮烫的厉害,却又不能反口相击,只得忍受着。
顾檀起了兴致,偏又追说了了一句:“杨姨娘能如此熟练的用虚情假意的招数,也是本事啊,不过日后少用些,给自己留些脸面。”
杨四秋垂头不语,却是心烦难耐。
恰好这时珠莲进来,解了屋里头凝滞的气氛。
原两个嬷嬷行刑已经结束,有一人昏了过去,另一人正是张嬷嬷还醒着,便硬被抬进来谢恩。
人被两个小太监用架子抬进来,只是一进来那冲呛人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锦微微侧眸她有些不忍直视,而张嬷嬷身上只是盖着一加棉的薄被,透过被子又渗出来其殷红的血,看着甚是可怖。
顾檀轻轻的笑着:“吃些苦头,日后做事儿当更谨慎。”
张嬷嬷面白如纸,身上钻心刺骨的痛让她的嘴有些不伶俐了,加上才又挨了打,便语气稍有颤抖:“谨遵侧妃娘娘的教诲,奴才犹死不会忘。”
顾檀满意的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张嬷嬷,再抬头看床榻上的王玲已经吓得一张脸呆滞住,随后惊恐的由被子掩盖住,再不肯看了。
苏锦白着脸,仍强忍着:“嬷嬷好生养着,这里我再送些人过来服侍,这回我必然事事盯着。”
张嬷嬷浑身湿黏,汗水顺着流进眼里,模糊她的视线,想起左郦对自己的嘱托,她又有些责怪自己不够细心,身上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靠着最后一点儿清醒劲儿,她道:“良娣有心,奴才就多说一句,虽说之前姨娘胃口不佳,不过这些时日倒是好多了,瞧着甚是爱吃酸的,不过食酸过多灼心烧胃的,奴才们便稍有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