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里氤氲的水汽升起,袅袅的正好在她们二人之间,她眯眼看眼前有些模糊的人:“既然是秘密就自己藏在心里头,不要露出来一分一毫。”
壶觞忽然灿烂一笑,可落在沈全懿眼里,她就觉着那是诡异的笑容,穆然心头一片寒凉,壶觞微微弯腰:“多谢姨娘提点了,只是时间久了,有些东西泡在水里,就要腐烂,可奴才也挖不出去。”
“这么忍着也难受,若将来有一天奴才要死了,那可就实在憋不住了,想同姨娘说说,姨娘可要怜惜怜惜奴才。”
随着他的话那腰弯的越来越低。
沈全懿平静的注视着,用只有她们二人可听见的气声儿:“少说给我听,我没那窥探人秘密的爱好。”
壶觞身子一顿,便渐渐的直起腰,他看着脸上极少流露烦躁的沈全懿。
沈全懿却忽然向前,脚伸了出去,随即狠狠的踩在地上的那个铃铛上面,只是她的劲儿小,那铃铛还是鼓鼓的,因着动作还响了几声儿。
壶觞怔怔得看着她的动作,像是泄气一般,她不断的踩着,可那铃铛像是特制的,怎么都不变形儿,真是一肚子火儿可,沈全懿俯身将东西捡起来。
又一手提起茶壶,就将铃铛扔进炉子里了。
凌乱四溅的火星儿往出蹦,沈全懿情绪终于抚平,她缓下一口气,瞪得微圆的杏眼看着壶觞,漠然道:“你这么惹人嫌,必定活千年。”
本是一句不顺耳的话,可怎么觉着有些好听。
壶觞也笑着应下那“惹人嫌”,拱手一礼。
这头,左郦安顿好,当天便是返回宫里去了,而留下来的苏锦似乎也做的平平稳稳的,顾檀甚是出乎意料的没找麻烦。
可就如此,直一过了半个多月的安稳日子。
却在一日惊起,彼时正是过了三更的时候,整个后宅像是猛然被惊醒。
秋水阁忽的一阵儿一阵儿的哄闹声儿。